严寨主之前还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可是经过这次家人被屠的惨痛教训以后,他对柳春可以说是唯命是从,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会带着他们为家人报仇的,她有这个能力。
柳春叫小离出去找新的藏身住所,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官兵随时都会找上门来。
柳春叫柳月留下,给她做疏导工作,希望月儿可以放下所谓的可笑情感,和她一起为父亲报仇。
“月儿。我知道你会不情愿做这件事情,姐姐也不想为难你,可是你真的觉得这个方少爷靠得住吗?他现在估计都自身难保了吧!”
“可是姐姐,这个关小胖子什么事?他是无辜的。”
“他无辜,对,那是他父亲做的,可是老话说的好父债子偿吗?他是方茂山的儿子,有些事情就是他该承受的。”
“我不同意,让我去伤害小胖子我——做不到!”
“你——月儿——你长大了,有些话我要和你说一说,这些话憋在心里好久了!”柳春得声音有些哽咽。
“姐,你怎么了?不要哭吗?”柳月还从来没见姐姐这般柔弱过,心里很是吃惊。
“月儿——你想过没有,我们的父亲如果还活着,那我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们的父亲还活着——那我们就是平平凡凡的啊,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吧!”柳月那个时候还小,对父亲没有多大的印象,所以在这方面,她的感触并不深。
“有区别?有很大的区别,如果我们的父亲还活着——就不会让我们两个女孩子出去流浪,到处躲藏,没有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不是啊,姐姐,我们有柳家山寨啊!我们在那里生活的很好啊?”
“柳家山寨?难道你想一辈子做土匪吗?你放眼看看,有几个地方是有女土匪的?”
“女土匪有啥不好的?我觉得在山上过得很开心啊?”
“你——那好,那姐姐就告诉你——姐姐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首先——你是妹妹,我需要照顾你,但是那个时候我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吧!”
柳春看着月儿,柳月点了点头。
“是,姐姐那个时候——也是一个小姑娘!”
“对,我也本应该有父亲母亲呵护着长大的,可是就是因为——方茂山,我们的父亲积郁成疾——去世了,母亲也日日寡欢随父亲——去了,就剩下我们两个,那个时候我也需要关心呵护的——我也需要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办?——我也需要有个依靠在身边的。”柳春说到这里,声音逐渐变大,有些哽咽了。
“姐姐——你——要不要喝点水——”柳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姐姐,脆弱无助。
“你知道吗?从舅舅家出来——我都做了些什么吗——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很脏,很不堪——可是——为了你——我只能硬着头皮——去做,因为我要照顾你——我是你的姐姐——你的依靠——”柳春越说越激动,女人柔弱的一面显露无疑。
“姐——你——不要哭了——对不起——是月儿不好——是月儿太任性了——姐!”柳月看到姐姐无助的样子,顿时慌了神。
“你知道——你小时候——生病吃的药是哪里来的吗?——那些买药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吗?包括我们住的——小破院子又是——从哪里来的?”柳春已经泣不成声了,这么多年压在心里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姐——这些——不是你——给人家洗衣服——挣得吗?”
“洗衣服——挣得?谁家会有那么多衣服给我洗——大户人家家里都有丫鬟洗,小户人家更是舍不得的———”
“那——是——怎么挣得?”
“那是我陪人家睡觉挣得!你知道吗?谁会那么好心啊?你以为这个天下会有心善的人帮我们吗?谁会无缘无故的去帮助我们?谁会?如果父亲母亲还活着——他们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做那个吗?可是我有办法吗?没有啊——我能怎么办?你还那么小,难道我看着你——病死吗?啊——”柳春压抑的太久了,终于把心里的委屈一股脑的释放了出来。
柳月在一旁听的每个字都是那么刺耳,每个字像是一根根长剑都深深的扎进自己的心脏,原来姐姐吃了那么多苦,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的牺牲,心里顿时觉得愧疚万分,抱着柳春痛哭了起来。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月儿——不是姐姐要伤害你——姐姐也不想告诉你这些,可是——姐姐实在是太累了——姐姐也想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我们没有——父亲保护我们——没有母亲心疼我们——我们只能靠自己,那个——时候如果父亲还活着,我也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可是——我们没有——为了你,姐姐什么都愿意去做——可是姐姐想说——你要认清我们的处境,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那个柳家山寨我费了多少心神才——稳住的今日这般景象,可是——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姐姐真的累了!累了!”
柳春抱着妹妹,无奈的说。
“姐姐——对不起——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生气了——月儿保证。”
“月儿,我只要你记住——是我们的我们绝不会退让,不是我们的也不会强求,可是——方家现在的一切——真的就是属于我们的,之前的罪过我们已经替他受过了,以后我真的不想在这样下去了。不想了!”
“姐姐——能不能——不要伤害——小胖子,我们——就把他的家产夺过来,不要伤害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