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千楚抿了下唇，抬眼看他，眼里多少带着抗拒。
隔了会，岑北辰拉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腰上轻轻地摸了摸。
霍千楚这会才意识到，他是在让她摸他腰腹上的伤疤。
“你其实应该能看出来，这些伤，不是旧伤。”岑北辰看着她低声道。
以前他确实不想跟她说起这些，觉得她既然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如果不仔细看，也许并不会看得出这些伤疤是新伤，可能是很久以前就有的，她对他的过去并不是很关心，所以不怎么想知道这些伤的来由。
只是她没有忘记以前，就应该清楚的知道，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身上并没有这些伤。
这些伤，是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出现的。
如果她还在乎他，她大概早就会找机会问起。
后来直到她想要探究车祸的真相的时候，知道那场车祸的目标是他而不是她的时候，才问了一嘴关于伤疤的事情。
当时他没有回答，她也就没有再问。
霍千楚垂下眼，指腹感受着疤痕的凸起，隔了会才低声道，“我之前问过你。”
“嗯。”岑北辰低低地应了一声，“当时……受伤的时候，我是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自己虽然能处理伤口，但是没有什么药，只能简单处理，等到医院的时候，伤口已经感染，发烧昏迷，偶尔迷迷糊糊的醒来，意识断断续续。”
“你知道，我每次微微有些意识的时候，在想什么么？”
他垂眼看着她，她也垂着眼，他看不清她眼底的神情，可却见她抿着唇。
他知道，她每次思索、纠结、情绪起伏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抿唇。
“我在想，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一句爱你。甚至很多时候，话都到了嘴边，可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为什么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可以坦然的表达自己的情感。”
“我也想，我和你在一起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忘记了，这世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知道了。如果我死了，那些事就再也没人知道了，没有人知道我爱你，甚至于也没有人能告诉你，我爱你。”
“如果你永远都……都不想起来我们之间的事情，那也就算了。”
“可如果哪天你想起来了，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再也不会喜欢我都好，可等到那一天，你就算想质问，都没人能给你一个答案了。”
“我想我得活着，我至少得亲口告诉你。”
“你回来之后，每一次见到你，我都很想告诉你，可是我又怕吓到你。”
“直到你问我，我是不是喜欢你。”
“你出车祸的时候，我就想，只要你能活下来，哪怕离开我我也接受。”
“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想，只要你过得开心，我可以远远的看着你不打扰你。”
“等你回到我身边，我也曾经想过我可以控制住我自己，只要每天都能见到你，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只是人都是贪心的，我想靠你近一点，再近一点，我想跟你在一起，有时候想哪怕一天都好，可又奢望一个月，一年，一辈子。”
“我爱你，但我不想勉强你，我想看你开心快乐，我也希望你的幸福来自于我，只是……只是……”
他拧着眉，剩下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空气静默了许久，霍千楚才终于抬眼看他，“你的意思，是要分开，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