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玄轻声喝道:“不许打岔!”又斜斜瞪了宁旭一眼。
宁旭假装没看见,朝着苏茜笑了笑。
苏茜原本正看着宁旭,突然见他朝自己笑,心中一慌,忙低下头,暗想:“他好好的朝我笑干什么?要是他被拦住了,能打得过大法师吗?”心中竟有些担心。
褚司宗笑道:“我那时哪知道法师的一片苦心,只想着快点出去,好找…找…罢了,我打又打不过,只得叹道:‘你既然不让我走,那我们俩就在这里一起饿死,也算是法师杀生了,你可别让人送吃的进来,我是不会吃的!’”
宁旭暗道:“这法子不错,大和尚定不能眼睁睁看着褚司宗饿死的。”
“果然,法师似乎觉得有些为难,便笑道:‘施主如此聪慧之人,怎会被俗物迷了心窍,老衲自然不能让施主饿死,只需施主答应老衲一件事,老衲便恭送施主出洞。’”褚司宗道:“我一听有出去的希望,忙问是什么事,法师笑道:‘只需施主答应老衲,出洞之后即刻返回滕州,一年内不许踏足徽州境内,老衲立时恭送施主出洞。’”
傅青玄脸色一变,正色道:“法师的大恩大德,傅青玄永不敢忘!”
慧海合十道:“前世因,后世果,老衲身在因果之中,不敢生分别心,却又生分别心,不得根本智慧,不能清静空寂,难入圆融。”
前台小妹疑惑不已,慧海的话一时听不明白,疑道:“大法师是什么意思?”
宁旭却福至心灵,似有所悟,笑道:“大师是说自己终究是生了偏袒之心,为了你们祖孙二人,出手阻拦了褚前辈。”
前台小妹噢了一声,似懂非懂。
宁旭又道:“我虽然不懂佛法,但也知道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大师担心傅前辈祖孙有难,而出手阻止褚前辈,可不是什么分别心,恰恰是大师的慈悲心,大师的本心。”
慧海双目一亮,如两盏明灯,目中精光四射,赞道:“檀越一语中的,修佛修心,一方暗室,我心自明!”说罢站了起来,一时气势如虹,笑道:“明心正觉,了悟正道,我去了!”一步踏出,已到了门口。
褚司宗慌忙起身,追到门口,忙又跪了下来,磕头道:“求法师渡我!”
慧海头也不回,又往前跨了一步,已到了院门外,声音远远飘来:“心有所住,修行无碍,不如自渡,不如自渡…”
褚司宗怅然若失,口中喃喃重复着慧海离去时所说的话,猛地站了起来,朝着苏茜伸出双手道:“这位警官,你将我抓了吧,我甘愿去坐牢!”
苏茜愣了半晌,脸色一红道:“其实我现在正受着警队的处分,抓不了你,不过我可以通知附近的派出所,让他们过来。”
褚司宗黯黯收回双手,叹道:“我自己去吧!”说着也转身朝门外走去。
苏茜刚要说话,宁旭却拉住了她的手,笑道:“相信他!”
苏茜脸色一红,也不挣脱,轻轻点了点头。
前台小妹追到门口,大声呼喊了几句师伯,褚司宗却没有理会,柺出了院门,消失不见了。
“奶奶?”前台小妹愁眉苦脸,蹲在傅青玄身旁,“师伯真的要坐牢吗?他不会死吧!”
“傻孩子!”傅青玄摸了摸前台小妹的头,“谁又不会死呢?”
前台小妹双目泛红,涩声道:“就像我的爸爸和妈妈吗?”
“不许你提!”傅青玄猛地顿喝,胸口急剧起伏,脸色也发青了。
前台小妹一慌神,赶紧轻轻按摩着傅青玄的胸口,急道:“奶奶!你怎么了?我以后不提就是了,你别吓我!”
傅青玄脸色渐渐缓了过来,左手抓住前台小妹的手,右手却猛地往茶几上一拍,喝道:“心念无从起,思绪到头来,去!”右手一挥,将溅起来的茶水扫向了宁旭和苏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