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宁珂这么嚣张,对萧承一直都是疏离但礼数周全,第一次这么直面萧承的怒火,还直接跟他对着干,吓的冷汗都出来了。
但萧承并不是表面上这样平静,他在信中开场的口吻十分礼待,但逐渐带了压迫的意味,虽然没有半分胁迫,但能看出来他非常不悦。
信件十万火急的被传到了西夏,在宁珂入长公主府不到半月,一来一往的信件已经传了一轮。
姜池旻方才从美人的榻上下来,总管太监平隐低着头把信件递了上来,低声道:“陛下,大恒的皇帝传信来了。”
他细狭的眼睛一眯,意味不明的哼笑起来,伸手接过,原先看着面色不变,然而越往下看就越是冷了脸。
萧承言辞恳切,说是宁珂离开已久,大恒实在是挂念,又是身怀有孕,皇嗣乃是国家之本是在不容闪失,希望西夏早日同大恒达成交好,将宁珂送回大恒。
这只是最开始的语气,下面就逐渐严肃起来,只说宁珂乃是作为大恒的使者前来西夏,时间过久会引起周围小国的恐慌,大恒的官员们也诸多猜测,若是西夏再不将使者送回,只怕官员们人心动荡。
萧承最后慢条斯理落下一句:“大恒同西夏两国交好,朕自然是十分信任西夏的,但若是朝中官员们多有意见,他也无法压下。”
这简直像是正大光明的警告姜池旻,再不送回宁珂,大恒便不会对西夏这么客气了。
姜池旻简直气笑了。
他想都没想,抬手便将这封信撕碎了,扬手一挥,便纷纷扬扬的落下,周围的宫人们都吓得跪在了地上,谁也不敢抬头看。
平隐眼皮一跳,忙低下了头。
半晌,姜池旻忽然笑了一声,开口:“平隐,你觉得朕要不要将昭妃送回大恒去?”
平隐虽然不知道这信件中到底写了什么,但是看姜池旻这态度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些许,有些忐忑。
“大恒的皇帝这样着急,却也证明了昭妃娘娘正是他的软肋,若是放回了大恒便再无制衡,是放虎归山。”
他一个内侍,说这些多少有些逾越了,因此心惊胆战,心中十分担心姜池旻会不会忽然翻脸。
谁知姜池旻却笑着起了身,亲手将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笑意满面:“是啊,这样好用的把柄,不仅是皇姐不愿意放手,朕也不舍得啊。”
只是姜寰想要的宁珂身上的价值,他比姜寰多图谋宁珂一样东西罢了。
平隐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不敢说。
姜池旻也并不需要他回应,只是需要找到一个道貌岸然的借口留住宁珂罢了。
他心情颇好的回到椅子上,看着外面笼罩在暮光之中的宫城,语气中带着笑意:“那就同皇姐说一声吧,要抓紧时间了,大恒来要人了。”
姜寰这些天来步步紧逼,却还没有找到宁珂的破绽和可以操纵的地方,他已经有些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