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到。”计都小声地说道，“屋子里都是水汽，他们撑死只会看到我半个脑袋，至于我的身子……”
“我说的不是这个。”苏珞白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不是给他们，制造了幻象？”
如今的计都，较之在渭城的时候一双魔眼又有所提升。
除了原本的窥视能力外，还新增了一项能力：幻术。
在与五毒老鬼对战的时候，计都当时就已经显露过这一能力，让五毒老鬼陷入幻象之中。
她一双魔眼即使是面对五毒老鬼那种筑基中期的修者都能奏效，何况是两个只是开脉境的少年？
木桶前的那一滩鲜血，猩红刺目。
计都缩了缩脑袋，只露出一对眼睛在外面。
苏珞白深吸一口气。
他抬手拨动指尖，水面上的几朵火苗当即滑行起来，直接占据四方，将计都的小脑袋围在中间。
“我没办法。”小魔女的声音很轻，“难道你愿意让他们……看到我赤 裸的模样？”
“你杀了他们。”苏珞白说道。
计都又往水里缩了缩，声音更轻了：“我知道了……不论如何，我杀生就是错误的，他们是人，我是魔，我不该……”
然而苏珞白再一次打断了她。
“这里是闹市，你在这里犯了杀孽，若是有人有心追查起来，难保你的身份不会被修泄露。”
“我保得了你一时，甚至一世也不是不可以，可我总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在你还未成长起来之前，你要活得小心些。”
“总而言之，在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要尽可能的谨慎，哪怕是在这座千叶城中，能够取你性命的人也不在少数。”
苏珞白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这对于惜字如金的他来说，实在难得。
而计都听了，却是怔怔地缓缓从水中露出脑袋。
“你……不是在怪我杀了他们？”
“他们若是想要害你，你杀了就杀了，又有何妨？”
苏珞白摇了摇头，朝着木桶走来：“你要多为自己着想一点，不是什么人都像我这样可以接受你，你若是把他们招来了，难道要我回来就看到你的尸体不成？”
计都不说话了，只是微微垂下头，眼中似有细碎的光在闪烁。
忽然，她视野里出现苏珞白那双白净的手。
苏珞白将这个娇小的女孩从热水中抱出，给她擦干净身子，然后从带回来的包袱中取出一件一套素色的衣裙，给她套上。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神情平静而自然，即便计都赤 裸着身子，他却没有丝毫的拘束或尴尬。
计都任由他摆布着自己，一言不发。
等到苏珞白给她穿好崭新的衣服后，她忽然双手一伸，扑进了苏珞白的怀里。
她挂在苏珞白的脖子上，如此用力，像是要把自己，融入到后者的身子里去。
“刚刚外面有很多人，还有一个筑基后期，虽然对我来说只是个蝼蚁，但若是让他发现了你，难保你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苏珞白手掌轻轻抚过女孩的如雪短发，淡淡说道：“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的手上。”
“好……”计都把头埋得更深了些，手上也愈发用力。
袅袅水汽中，二人相拥而立。
一仙，一魔，在这个凡人世界中，其实都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