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神明永夜奇迹（21）

“我没有怪过您。”

池灵翠从冰棺里站起来，赤足踩上冰原，一身水蓝色纱裙拖曳地上，堪堪遮住雪白的脚踝。

她伸出双手，抱住了苏清屿。

“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我的能量只能分割开这一片结界，时间很宝贵，这个结界很快就会瓦解，接下来按我说的做。”

“第一，我违反了镜湖守则，因此仙子之身被永远封印在了湖底。镜湖对我下了诅咒，我的人类之身在被所有人遗忘着，还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于是我离开了，关于我的一切存在被抹去，除了你。你是镜湖诅咒的悖论。”

“第二，邪恶的湖灵变成了我的样子，她想取代我。因此不要用此岸回归秘法献祭她，这样我们会合为一体，那正是她想要的。”

“也不要献祭你自己，因为你是个半仙子，诅咒对你有影响，但没有对我的影响那么强烈。就算你献祭了自己，我也无法逃离，献祭你自己的结果是我们一起被封印在湖底长眠。妈妈也不希望你这么做。”

“第三，”池灵翠抬起眼，深蓝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她。

“镜湖是一面镜子。镜子的两面是善与恶，善恶的力量本该永远守恒。”

“有一天，善恶力量出现了倾斜，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误入密语瑶池的人类男子。”

“我犯了错，我离开了镜湖，跑到人类世界和他一起生活。善恶的力量彻底失衡，镜湖失去了善之守护者，被恶意卷席……于是变成了今天这番模样。”

“但遇见你爸爸，生下了你，在人类世界度过了快乐的几年，我一点都不后悔。”

“只是妈妈必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苏清屿内心动容，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目光清凌凌。

“我不觉得爱上一个人是一种错误。”

苏清屿说。

池灵翠摇摇头：“可爱上不该爱上的人，就是一种错误。”

这句话似乎点醒了苏清屿，她僵了一下，想起某人，没吭气。

“但妈妈一点也不后悔。”池灵翠轻声说，“遇到你爸爸，拥有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我曾经对您很好奇。”苏清屿说，“我问过很多人您的长相，但是每个人的回答都不一样。我无法从别人的口中拼凑出一个真实的您。”

她直视着池灵翠的眼睛：“这也是因为您身上的诅咒吗？”

“对。”

“很多人都说我死了。”池灵翠笑了笑，“其实我一直在，知晓，妈妈一直在你不在的地方守护着你。我看着你长大、看着你笑、看着你拥有魔法……人类会遗忘我，但是仙子不会。我找到了辛灵，恳求她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只是……”

“只是知晓，你不愧是我的女儿，就连辛灵仙子也对你无可奈何。最终连她也瞒不住你了，你最终还是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