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暗啧一声,又要了张肉饼,三两口吞进肚,然后再次拍了拍公孙续肩膀,也不在意手上的油渍沾染到对方明亮的铠甲,语重心长道:“公孙公子,你这叫关心则乱,可曾知晓如今袁绍把三个儿子尽数派去易京,所图为何?”
他说完后不等公孙续接话,自问自答道:“还不是他那三个废物儿子整天忙于争权夺利,惹他烦闷不堪,所以想把未来谁当家的事给定了。话说我张某人虽然在山上,但也能闻清楚山下里的骚膻味,如今袁绍直叫他们比试一场,本想选个中用的出来,没想到他们倒是长脸,竟是直接带人互相打起来了,叫天下人看了笑话。你爹现在,怕是在天上看戏快活着呢。”
“中郎将,此事马虎不得,万万不可大意啊!冀州兵强马壮,那袁绍也不是傻子,手下能臣良将无数,自然不会坐视内讧不管!宜早不宜迟,咱们还是得早些发兵易京,好叫局势稳定,保我父亲继续从北方与中郎将相互犄角,才是上策。”
张燕点了下头,还待再说什么,便瞧见一骑慌慌张张驶来,嘴里不停大喊大叫。
他举手遮目一望,待看清楚来人脸面,破口大骂道:“兔孙子王当,敢在自己营里跑快马,要是撞着哪个兄弟,老子保管拔了你的皮!”
王当咧嘴不以为意,先是跟忙着烙饼的杜长碰了个眼神,然后骑到张燕身前翻身下马,拂两下袍子上的尘土,对着张燕骂骂咧咧道:“大哥,那狗生养的匈奴人靠不靠的住,方才北边的点子来信,说是宇文莫那压根就没把共救公孙当回事,现在正忙着在五原里面办喜事呢。”
“办喜事?”张燕一头雾水,抓耳挠腮半天,心里嘀咕道,“早听说那胡美人怀了身孕,没想到竟是真的,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狗生养的,好生叫人羡慕。”
他在机缘巧合下,知晓了宇文部的当家人是个女娃,由于两家来往颇多,还有了许多合作,所以碍于两人间的秘议,却也未曾跟手下兄弟提过,只有极少数的几人清楚其中内里,也被严令三缄其口。
所以王当不知道女人生娃的麻烦,也不稀奇,谁叫他以为是宇文莫那那个大男人在拖拖踏踏呢。
但是张燕清楚,却也不好点明,于是对着王当勾了下手,待到对方走进,直接对着屁股就是甩腿一脚,气道:“你个猪脑袋,大声嚷嚷叫骂自家盟友,要是传了出去,还叫两家有好?”
王当伸着脖子一脸不服,小声嘀咕一句“你平日里不也是这么叫的”,但也不好当面顶撞张燕叫他丢了脸面,缩着头退去杜方边上,要了张饼吃了起来。
公孙续好不容易求得黑山张燕和塞北匈奴两路救兵,此时听到王当诈唬,得知其一压根没当回事,其一拖踏打小算盘,心里又恨又苦,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赔着好脸不停央求张燕。
张燕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公孙续,心里也是犯起了嘀咕,暗道宇文云雪那丫头叫自己一起出兵易京,说是能谋个富贵,她自己反而不见踪影,叫人心生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