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被狼追到了树上,差点就被狼啃了,差点去见了阎王爷,再也不想受到惊吓,她的小心脏受不了啊!
“不行!我已经长大,早就不是孩纸了。”王子帝伪装成一个大人,用大人的口吻说,“我是大人,就要有大人的样子,有大人的职责,我们要找到这个丢鞋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这么算了。”
他们顺着那只丢掉的鞋,找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目标。
王子帝侧耳细听,小声说:“别出声,好像有动静。”
他们细听,听见了,声音是从草丛里传来的。
顺着打呼噜的声音,他们在草窝里发现了睡在草窝里的一个男人,身穿和尚服装,也就是海青色的“袈裟”,这袈裟并非是和尚的专利,它也是僧、尼共同的法衣。
和尚的脸埋在草丛里,看不见面相。
“有一股酒味,可能是一个酒肉和尚。”王珊珊猜测说。
“喂,醒醒。”王子帝冲和尚喊了几声。
没有喊醒,这个酒鬼和尚,睡得特别香,还打着震天响的呼噜。
“我觉得有些面熟,不会是他吧?”王子帝疑疑惑惑地说着,不太尊重人,用脚轻轻扒拉了一下,让和尚翻身,脸朝上。
王子帝看看,他没有猜错,就是那个酒鬼钟鼎。
钟鼎的嘴角滴落着哈喇子,看上去很恶心。
王珊珊也认出了钟鼎,鼻子冷哼一声,对哥哥说:“他是一个欺负过我们的坏蛋,不管他,让狼把他吃掉吧。”
王珊珊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深深怨气。
“走!把他丢在这里喂狼吧。”王子帝也兴灾乐祸地说,“他这么多肉,够狼美餐一顿的。走!”
他们走了十多步,王子帝忽然站住,徘徊不前起来。
“怎么不走了?”
“我想……我们不该走。”王子帝眼神闪烁地说。
“为什么?”王珊珊不解地看着哥哥的眼睛。
“他是一条命,不把他弄醒,让他回到悟空寺的话,会有危险。”王子帝仿佛忧国忧民,顾虑重重地说。
“别管他人瓦上霜。”王珊珊说。
“怎么说话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王子帝再次高大上起来,仿佛未来领袖一样。
“你不记仇,我记仇。”王珊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气呼呼地说道,“那天晚上,他把我们欺负成那样,我都快被他吓死,不管他,让他死了得了。”
“钟鼎虽然很坏,也不该不遵守寺规喝酒,还烂醉了,但他不至于死。”王子帝说,“我不能把他留在这里过夜,太危险了,小命会丢掉的。”
他也憎恨钟鼎,也希望他发生什么意外,死掉拉倒,但目下钟鼎处境不妙,隐含危险,他不能不管不顾,更不能袖手旁观,因为他不是一个冷血动物。
他的内心是有温度的,血也是热的。
“你真是多管闲事多吃屁。”王珊珊冷芒乍闪地狠狠瞪了哥哥一眼。
“起来!下雨了。”王子帝不理睬妹妹,他对睡成死猪的钟鼎喊道。
“别碰我……让我……睡一会儿。”钟鼎嘴里含混地说着,倒头又睡。
王子帝要把钟鼎拉起来的时候,看见草丛里有半瓶子钟鼎没有喝完的高度烧酒,牌子是闷倒驴。
这瓶闷倒驴不是寻常的闷倒驴,而是72度闷倒驴,闻着有一股强烈的刺激鼻子的味道,喝着比金马杆辛辣,刺激。
这种高度数的闷倒驴辛辣如火,入喉有烧灼感,仿佛不是喝酒,而是吞火,好似能把人肚子里的五脏六腑烧烤成美味佳肴。
王子帝听人说过这种酒的厉害,他一乐,找到了酒瓶子旁边的瓶盖子,盖好,就把半瓶酒装进了口袋,他想,我拿回家烧菜用,听说炖肉的时候,倒上一点烈酒,会去掉腥臊味道。
装好了酒,钟鼎倒在地上又睡起来,还打着很响的呼噜。
“帮我把他拉起来,把他搀扶到悟空寺,让慧静大师扒他的皮。”王子帝说着,招呼妹妹把钟鼎搀扶起来。
“滚……蛋,打死我……也不回……悟空寺。”钟鼎大声嚷嚷,他的眉宇间浮现出一股怒意。
“他醉了,还是把他弄回悟空寺,让大师收拾他。”王子帝想到钟鼎被大师狠骂的狼狈不堪的样子,就会特么开森。
看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受罪,不开森就不正常了。
两人弯腰,半抱半拽,把钟鼎这条死狗弄起来。
王子帝架着钟鼎往前走,刚走没几步,钟鼎咕咚一声,歪歪斜斜地倒在草丛里,又开始呼呼大睡。
“怎么办?我们两个孩子,根本把他弄不走,我们还是走吧。”王珊珊劝诫哥哥放弃。
“我们走了,他晚上会被狼或者别的什么野兽吃掉的。”王子帝不想就这么走掉,于心不忍,觉得这么走掉,有些绝情。
他心有温度,不想太冷酷。
他内心纠结,踌躇。
老猫不会吃老虎。
“吃掉吃掉吧,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王珊珊挑挑眉毛,淡然地说,“我们在天黑以前,要赶回去,不然,妈妈会急死的。”
“我们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王子帝看看天色,时光尚早,就咬咬牙说,“他是悟空寺的和尚,还是把他送回悟空寺吧,离这儿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