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远处传来了魔神多尔古斯的掌声。
“说得好,但这根本就毫无意义。”
“当然了,对于你们这样的蝼蚁,除了在战前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感动自己,也确实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了。”
“别急,还有一个没苏醒过来的。”
“让我们一起看看,最后能站着说话的,是不是就只有你一个。”
缘空大师抬头看向了云端身高万丈,头戴凤华日月盔,身着暗金色凤华镏金铠,脚踏凤华水晶靴,虎头人身的袁天硕。
发现他虽然目光涣散,却喜形于色,显然在幻境中遇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巨大的蟒鞭也从袁天硕的手中滑落到地上,就像一条上古泰坦巨蟒盘绕在山脉之上。
蟒鞭上附着的上古凶兽钩蛇的毒液散发的腥臭无比的气味瞬间向四周蔓延开来。
它接触的地面遭到侵蚀后迅速地向下坍塌,形成了一个极深的毒潭,将蟒鞭整个都浸泡在了其中。
怯山军,铁甲营,茂顿营,鹤临军领头的将军们远远地听到巨响声便立刻抬头看去,发现是统帅袁天硕的蟒鞭掉落在地,顿时都吓得魂飞魄散。
刚才只是一些墨绿色的粘稠液体滴落到地面上散发出的气味,就已经让军士们闻后很多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
有些倒地不起的军士这会儿已经奄奄一息,随军郎中们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只能不断地喂给这些军士们一些增强气血的丹药和解毒草药暂时吊着命。
而上古钩蛇毒液唯一的解药——金谷王的骨粉,只有统帅袁天硕那里才有。
可是刚才斥候回返传达的消息让他们如坠冰窟,赵华胤大人竟然已经身陨道消。
熊任辉,孙至廷,慕容逍三位大人也已法相崩碎,丹田受损,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目前就只有缘空大师一人及早脱离黑石魔幻月幻境,未有太大的损耗。
而统帅袁天硕此刻已深陷幻境,对外界情况是一无所知,更不用提知晓他们这些军士们的处境了。
雪上加霜的是现在袁统帅的蟒鞭竟然直接掉落在地面上,谁知道又会形成多么恐怖的毒杀范围。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先前那次散发出的毒气的杀伤力比起这一次一定是小巫见大巫。
如果他们不赶紧撤离,搞不好会全军覆没。
想到这里,几名将军在眼神示意后,速令怯山军,铁甲营,茂顿营,鹤临军所有未负伤的军士们丢弃掉所有的辎重和武器。
两人一组,带上刚才有中毒症状的那些同伴们直接后撤。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突然狂风大作,毒潭表面生成的墨绿色气团也因此加快了扩散的速度。
在军阵后方跑的慢的军士们被赶上后,一个个惨叫着被气团吞噬,连尸骨都没有,直接化成了绿水。
前面的将军和军士看到后边的惨景,吓得边跑边脱甲胄。
原本纪律严明,军容整肃的四支顶级军团如今却好似吃了败仗一般,丢盔弃甲,仓皇而逃。
他们也不管什么方位,只求离那如同黑白无常索命般的墨绿色气团越远越好。
一众将军和军士们马不停蹄地不知跑了多久,可能当中的很多人都跑出了从戎以来最好的行军成绩。
终于在他们回头看过去时,发现后方的墨绿色气团不再移动。
其等这才松懈了下来,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过后的突然放松使得他们一个个瘫倒在地,再也不想动弹。
几声突兀的咔擦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领头的将军们警觉地环顾四周还有头顶。
最终他们发现声响是从一直盘旋在他们上空的波光玄凛琉璃塔上发出的。
只见四个琉璃塔的表面均出现了裂纹,刚才的咔嚓声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一路上也多亏了有波光玄凛琉璃塔强化了军士们身体各项指标,并持续提供治疗增益。
虽然没有解毒的功效,但是却让军士们有足够的体力脱离了危险地带。
但是由于超出承受范围的高效运转加上墨绿色气团造成的侵蚀伤害,波光玄凛琉璃塔也到达了极限。
它们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多,最终连七彩增益光芒也无力再维持,还原成原本的巴掌大小后齐刷刷地从空中掉了下去,被军士们接住。
就在怯山军,铁甲营,茂顿营,鹤临军四大军团玩命后撤时,一直按兵不动,蛰伏待机的骁骑营众人也在白虎护卫将的带领下,迅速上马,风驰电掣般地按照既定的突围路线冲了出去。
缘空大师此刻也无暇再考虑远处军士们的安危,全力催动着托塔阿罗汉珈苏频陀尊者法相。
他将法相左手上的白玉筱蓝元烁瓶中的紫金色的液体洒落在熊任辉,孙至廷,帝逍的身体上,以防止钩蛇毒液伤害到现在毫无抵抗能力的几人。
他刚刚尝试了多种方法想要唤醒袁天硕,然而无一奏效。
望着仍保持着灿烂笑容的袁天硕,缘空大师心中嗟叹。
他现在只能默默念诵梵经,期待袁天硕自己能识破幻境,与自己一起和魔神多尔古斯做最后的殊死拼杀。
而不久前,在袁天硕的视角里,同样的强烈白光让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之时,他竟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金丝惠临尔木床上,身旁还有一个正在用湿毛巾擦拭自己额头和手的年轻妇人。
妇人头戴凤箫欣月冠,身着蚕丝百花风仙百褶拖地裙,举止端庄大气,显然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
妇人看到袁天硕醒了,喜笑颜开,连忙靠近了紧紧抱着他说道。
“硕儿,你终于醒了,可吓死为娘了。”
“下次骑马的时候一定要带头盔和护具,这次真是佛主显灵。”
“不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为娘也不活了!”
袁天硕先是有点懵,细看之下才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三岁稚童。
而且他努力回想后,很自然地就想起自己是偷偷爬上马厩,骑上了父亲的汗卓烈文马。
谁知刚落在马背上,生性刚烈的汗卓烈文马直接跳跃了起来。
幸亏自己死死抓住缰绳,才没有被甩出去。
但是随着马跳跃的幅度越来越大,自己也渐渐地快要支撑不住了。
终于,在一声“哇,啊!”的大哭声中,自己被甩飞了出去。
在自己惊吓得即将晕过去的时候,回头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正大步流星跑过来的高大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黑袍,面前还有很奇怪的图案,一把接住了正在下坠的自己。
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袁天硕定睛一看,激动地发现这个妇人正是自己的母亲。
虽然和自己儿时记忆里的母亲不太一样,那是因为小时候父亲被征召入军,从此再无音信,母亲靠着刺绣和织布勉强维持着娘俩的生计。
所以她终日荆钗布裙,不施粉黛,自然和眼前锦衣绣袄的形象不可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