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述苦点了四个菜,两荤两素,荤菜是辣子鸡丁,木须肉,素菜是麻婆豆腐,醋溜白菜。
一瓶二锅头,六个馒头,一碗蛋花汤,一共一块六毛钱,一斤肉票,一斤二两粮票。
两人推杯换盏喝起来,小酒一喝,男人的友谊像两块正负磁铁一样,直接就粘糊到一块了。
韩述苦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又打听裴志新的情况。
胡林镇说,裴志新是他的直属领导,都是搞技术的,裴志新是工厂的技术大拿,总工程师。
这人脾气特臭,有点众人皆醉他独醒的做派,对工厂领导多有意见,总是嫌弃领导不懂技术,瞎指挥,工厂高层都讨厌他。
其实技术科也讨厌他,太自以为是,总是说漂亮国怎么样先进,这儿怎么落后。
还成天散布悲观论调,说什么二百年也追不上漂亮国,领导找他谈过好多次话了,都是不欢而散。
这次反油,直接把他打成老油发配到海边晒盐了。
韩述苦听到这个裴志新的所作所为,内心也来了一句“我了个草!”
这种人去海边晒盐一点都不亏,换成韩述苦就发配他到北海重温苏武足迹。
两人边吃边喝,韩述苦上午已经喝有五六两了,这次又喝了四五两,他这么能喝?
韩述苦到底能喝多少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自己规定喝个三两酒就不喝了,怕喝醉酒说胡话,把自己的底细透露出来,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嘛!
韩述苦就特别注意这个细节,喝到三两酒后,其余的酒都倒空间里面了。
所以韩述苦和谁喝多少酒他都不怵,有作弊器。
亏得这时代啥都缺,特别是粮食酿的酒,更是精贵,谁敢拼酒糟蹋呀?
所以,韩述苦这个作弊器暂时还没有用武之地。
他平时基本上都不喝酒,即使和别人喝也是浅尝辄止,今天是遇着了!
听胡林镇讲裴志新这个人,他没有投敌叛国的心思,就是缺乏必胜的信心,总是一种悲观论调。
工作倒是没有停下,兢兢业业的,技术科没有一个比他技术精湛的。
上次计划部来到工厂就是落实一项技术攻关项目,是裴志新主持攻关的。
他一去晒盐,这项关键技术基本上停滞不前了,尽管工厂还组织着人员继续攻关。
但缺了裴志新,再想前进一步就费劲了,短期内难以突破,这也是他们技术员星期天不休息的缘故,都在加班加点攻克难关呢!
韩述苦了解到裴志新的详细情况后,像吞了只苍蝇似的,这人是真有本事。
但这种人也是个意志不坚定的牢骚派,要是敌特收买他,不知道会不会发展成为间谍?
韩述苦又问起裴志新的家庭情况,胡林镇介绍说老婆去世了,就一个闺女也出嫁了,这次反油闺女没受多大冲击。
可能是他老婆去世让他性格发生了偏激,对啥都看不惯。
据说他老婆是个农村妇女,他留学期间,老婆在老家伺候公婆,勤勤恳恳操持着一家人的生计,夫妻感情很好。
后来老婆积劳成疾去世了,他就慢慢啥都看不惯,委员长统治时期就经常语言攻击委员长政权。
听说他当时说的话比现在还尖锐,奇怪的是委员长政府没有找他的麻烦,就连无孔不入的戴老板都对他不理不睬。
到了新社会,裴志新还是谁都看不上,总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
韩述苦懂了,这特么的就是个愤青,对啥都不满意,每天都是抨击别人而显露自己多么英明神武。
看情况吧,要是张伟光能把这家伙弄大队,自己有的是法子摆治他,非得把他教育过来不可,不把他改造成四有新人决不罢休!
要是弄不到大队,那就让他继续晒盐吧,韩述苦也不心疼。
两人又各自聊了自己的情况,原来胡林镇是旧社会的大学生,现在机械厂是副总工程师,比裴志新级别低一级,也是工厂的顶梁柱。
但比起裴志新在技术上还是有代差的,毕竟人家见识过漂亮国的先进技术,而胡林镇的技术都是在国内学习的,想想旧社会国内的大学能有多先进的技术储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