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苦,是小苦到公社找领导苦苦哀求,公社领导才批准给咱大队救济粮,你家才没有饿死人。”
“全村家家户户集资入股,恁家想借大队十块钱入一股,是小苦说,恁家属于大病户,残疾户,大队不能坐视不管,主动借二十块钱给恁家,为啥?”
“小苦说过,全村不能出现贫富差距过大,要共同富裕,恁家这种情况入一股,将来的分红会差距过大,这是越瘸越拿棍子敲,他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各小组成立,大家都有小组加入,可哪个组长要恁家思启到她组里干活?”
“还是小苦给永昌叔点了点,永昌叔把韩思启分到西瓜小组,现在西瓜小组那么重的活,大队宁愿又添派三人过去,都没有说啥,还是让韩思启与人家挣一样的工分,恁婆媳俩就没有一丝羞愧吗?”
“自己的儿子,男人是啥样自己心里没数?咱不说感恩,按小苦的话说,这就是大队干部应该干的主要工作,带领大家伙共同富裕,家家户户都能吃饱饭,穿暖衣,绝不允许小码头大队有一个人掉队。可咱也不能一边吃着饭,一边砸着锅吧?”
杜小芳情绪有些癫狂,嘶喊道:“他家五个孤儿,凭啥吃饺子,吃大米饭,吃鸡块,俺家凭啥都得饿肚子,俺家述强连个煮鸡蛋都舍不得吃,还拿回家给我吃?”
接着歇斯底里地哭喊:“凭啥?都是穷人,凭啥他家都能吃好的,俺家就得忍饥挨饿?”
杜小芳吼完,瘫坐到了地上,泪流满面,嘴里还念念有词:“凭啥?这是凭啥?”
韩永昌来到三人跟前,对着陷入魔怔状态的杜小芳说:“小芳啊,叔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女人,公公偏瘫,男人胳膊残疾,摊上这个家难为你了!”
“可你看看谁家日子好过太多?并且大队没有放弃任何一家,刚你兰英嫂子也说了,无论是救济粮,集资入股,还是思启到西瓜小组干活,都是小苦操办的,哪点对不起恁家?”
看热闹的也是议论纷纷,荆荣艳老脸上也有点返红,心里还暗暗埋怨:“这兔崽子,照顾俺家也没听他说呀,还以为是永昌大兄弟的主意呢?”
“至于小苦家吃好东西,那是你没看到他爹娘去世后那几天,兄妹五人都面黄肌瘦的,像要饭的,要不是有思正、思良家的照顾,还不知道会有啥严重后果呢?”
“小苦是高中生,在公社读书快两年了,认识好多熟人,得到熟人帮助很正常。特别是他在城里救下来一个人,那人有本事,直接塞给小苦三百块钱,说是报答救命之恩。小苦不愿意要,那人说算是借给他的,将来有能力了再还。”
“小芳啊,咱想想,身上有钱了,给自己弟弟妹妹弄点好吃的有错吗?况且他几个弟弟妹妹年龄这么小就失去了爹娘,全村看看,谁家有他家这么惨?”
杜小芳的癫狂状态已经清醒过来了,可她实在没脸面对众人,还是装着半死不活的模式瘫倒在地上。
“恁家述强、述明、桃枝姊妹仨,爷奶爹娘都全乎乎的,他姊妹仨不比缺爹少娘的妞妞、小刚这孤儿幸福吗?”
众人都是一阵唏嘘,小苦他兄妹五人缺爹少娘的是全村第一份,目前还没有分号。
尽管他大大爷二大爷两家对他家照顾有加,比对自己家的孙子都好,没见小苦去草原买牲口了,妞妞和毛丫抢黑面馍馍,还是她二大大硬从自己亲孙女毛丫手里拿走馍馍给妞妞吃,把毛丫气的趴她娘腿上大哭一场。
哎,恁说说,为啥这两家都对他兄妹五人这么好呢?
哎,恁说小苦对荆荣艳家这么照顾了,为啥还去公社告状?
哎,听说下个月分西瓜了,是不是真的?
哎,俺娘家嫂子都听说了,还专门来说,等咱大队分西瓜了,她再来拿几个,说是给俺爹娘尝尝鲜,她以为谁不知道是她一窝子想吃了,俺爹娘才能吃几牙?
哎,听说穆红丽小组养的兔子都产第二窝了?当时喊我加她小组,我不愿意去,没养过,谁知道能不能养成?后来去了红薯小组,现在想想有点后悔。说不定年底穆红丽小组能评上先进呢!
哎,就恁那红薯小组,天天除了薅个草,还直接送养殖场那换工分了,没见恁几个出多大的力!
人家韩述志的棉花小组天天都不停事,一天到晚都在棉花田里忙活着,恁小组可差远了。
哎,上次小苦不是说,到年底咱大队家家户户都能吃上肉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