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托运办理手续时还需要托运费二十三块钱,我又垫付了。所以银行贷款的五千块钱,我最后花出了五千一百九十三块钱,有一百九十三块钱是我垫付的。”
“这还不算我坐火车,住旅店,吃饭的钱。”
三人又写写画画,没办法,数额太大,已经不是能在心里加加减减就能算清楚的,就是这水平,不服你来?
终于算清楚了,这钱花的没毛病,购买的东西没毛病。
三人又齐齐盯着韩述苦,韩永昌问:“小苦,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要知道,大队小金库里都没有二百块钱,一个父母双亡的穷小子,哪来的这么一大笔钱,这可是巨款呀!
韩述苦就知道有此一问,稳稳当当地说:“我第一次去地区机械厂购买水车,因为改造需要时间,当时我让我五哥赶着马车先回来了。我在城里无所事事,就在大街上瞎溜达,碰见几个青年揍一个人,那人被揍的头破血流的,我看不惯上去把这三人打跑了,把那人救了下来。”
“经过了解,才知道是城里两个帮派争地盘打架,我救下的那人叫周安林,是个倒腾物资的,为了报答我,给了我一只鸡,一篮鸡蛋。”
“我偷偷拿回家给妞妞他们做了鸡块炖土豆吃了。鸡蛋上次给在我家看小人书的小屁孩们煮了,一人一个都吃了。”
“这次,我去牛肉干地区买牲口,考虑到路途遥远,穷家富路,万一有特殊情况,手里有些钱也能应急,就专门找周安林借了三百块钱,所以我能替大队垫付一百九十三块钱。”
这一通堪比金庸剧的传奇情节,把三个人听的下巴全部脱臼了。
韩述苦一通大忽悠,三人惊呆了,这不是说书里面的故事吗?小苦也遇到了,难道说书说的内容都是真的呀!不是都说那是编的吗?
三人又懵圈了,韩述苦心里为三位长辈默哀了一秒钟。唉,没办法,想干点事真难啊!不是难在怎样去做事,而是难在怎样编故事忽悠人,还得合情合理,我真是太难了,好想东北那旮瘩山哥,他最擅长忽悠人。
韩永昌毕竟去过公社,见过领导,也知道些上面的政策。前些年上面搞“三翻”“五翻”轰轰烈烈的,听说城里那些投机倒把的都镇压了,小苦咋还敢和这种人交往,还借这么多钱?
韩永昌又是忧愁又是害怕,看着韩述苦,说:“小苦,咱就是个庄稼汉,老老实实种地,争取多打点粮食,让群众能吃饱饭就行。咱可不敢去招惹城里周安林那样的人,他们干的都是犯法的买卖,政府知道了可不得了。”
韩述苦也不解释,越解释越得用另一个理由来解释前一个理由。直接点头应到:“爷,我知道了,以后少和他们打交道。”
韩永昌又发愁问:“哪你借他的三百块钱咋还呀?大队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韩述苦笑着说:“这个不急,永昌爷,永秀爷,兰英婶,周安林不要我还钱,因为当时我说了咱大队准备养鸡、鸭、鹅、兔子还要养猪,他很稀罕这些东西,让我用鸡鸭鹅,兔子,鸡蛋,鸭蛋,鹅蛋之类的东西抵账就行。”
韩永昌还是发愁,这些还没踪影呢,谁知道能不能养成,人都没啥吃,拿啥东西喂养这些张嘴货?总不能光吃草吧?
看到一个个愁眉不展的,韩述苦于心不忍,说道:“三位长辈,因为我是救了周安林的命,所以借他的三百块钱不急着还,是他自己说的不急着还,等咱大队将来养殖这些家禽家畜,到能卖了再还他也不迟。”
“再说了,我就是不还钱,周安林也不会说啥,他自己说的,他的命可不止值三百块钱,比三百块钱值钱。”
这些话多少能宽慰几个人的心情,不过听到周安林是搞投机倒把的人,几人还是在心里上膈应,我档搞宣传的力度还是强大的,几年前天天大会小会都是“三翻”“五翻”,凡是当年能记事的社员谁不知道?
韩述苦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问村里近期安排。
韩永昌介绍了韩述苦走了后,大队全力以赴开始挖机了。现在已经挖有十眼井了,平均一天就能挖好一眼。
在机械厂小丁技术员的帮助下,挖好的井都安装好了水车,都能正常浇灌。
预计再有个七八天,全大队二十眼井全部安装到位,抗旱就能进入实战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