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列车偶遇(二)
在水池子医院办理好住院手续,那日松进行了手术治疗,度过危险期,知道性命无忧后,朝鲁就回来了。
这次是朝鲁专门去烤鸭市水池子医院接那日松出院了。
然后他们在火车上相遇了。然后听到韩述苦的目的,朝鲁与韩述苦又认识了。
朝鲁对韩述苦说,他们公社今年生下的小马驹,小牛犊,小羊羔都非常多,公社也是发愁,不知道是啥原因,从四月份开始,牛、马、羊陆陆续续生崽了,还有预产的牲畜在后面几个月也要生崽,各个大队草场承载量开春后都将饱和了。
过度放牧不仅仅是损害草场,要是因为吃不饱,秋天不上膘,这个冬季就难熬过去,要是没有贴上秋膘的牲畜,遇到一场白毛雪,损失就惨重了,会酿成大祸的,公社根本承担不了责任。
所以公社向旗里说明情况,旗里得知其他公社也是这种情况,估计今年好多牧区都是这种情况。
旗里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每年上面征缴的任务数是规定好的,都是根据上年的基数按比例增加,这个增加幅度在公社的可控范围之内。
要是今年上缴数量突然增加好多,下年上缴数量可就不可控了,特别是现在全国都在搞浮夸,要是敢上缴数量有异常,信不信下年任务数能把牧场搞垮了?
谁说蒙古汉子都直爽豪放,这尼玛也会有小九九呀!
朝鲁听到韩述苦是想买牛马,就主动打招呼,想让韩述苦到他们公社购买。对此,韩述苦无所谓,毕竟他千里迢迢的跑到这购买牛马,就是一个障眼法,准备用空间里面的好品种来个掉包,也没在意牛马的品种,只要有个事实存在的借口就行。
卖家愿意卖,买家愿意买,郎有情妾有意,那还不是干柴烈火。
双方热情交谈起来,胡林镇也加入谈话,那日松不会说汉话,没法加入。
三人主要是韩述苦和胡林镇两人问朝鲁他们牧场的一些风俗人情,毕竟内地人很少到牧场去,可古代文献里记录着一首着名的草原诗歌,“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那是吸引着一代代的内地人对大草原的向往。
每个熟悉这首诗歌的人都幻想过自己骑着俊马,驰骋在辽阔的草原,所过之处,一群群的牛羊在低头吃草,远处天边,漂浮着洁白的云彩。
“嘶”,不能想,浑身血液沸腾,有点上头。
对两人所描述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迷人场景,朝鲁笑了,笑的有些酸涩。
他说:“这种画面是存在的,不过只能是像你们内地的过客,能欣赏出描写这种场面的美,而我们这些牧民,是欣赏不了的。”
牧民很苦,牧民很累,牧民很危险。像他们格乐公社下辖五个大队,每个大队人口不等,是根据草场面积大小划分的。平均一个大队三百多口人,还要分成小队,就是内地的生产队,分布在各个草场上。
春季主要是照顾产崽的牛、马、羊,还要定期转场;夏季除了放牧,还要收割青草作为储备草料;秋季同样是放牧和收割草料;冬季窝在各自的蒙古包里,照料圈起来的牲畜。
这四季都要防狼,成群结队的狼群攻击牲畜是常有的事,特别是冬天,白毛雪下个几场,狼也没啥吃,就会有组织的攻击圈养的牲畜,饥饿使狼群具备很强的攻击性,也是每年最危险的季节。
可以说,一年四季,牧民都没有歇息的时间,都在忙碌着。做家务,捡牛粪,割草;挤奶,做油酥茶,做奶酪,做马奶酒;喂养小羊羔,小牛犊,小马驹;春夏秋放牧永不停歇,还要拼命的割草储备草料,试想一下,大雪封山的冬季,若是没有了草料,一个小队的牲畜就要饿死。
牧民生活的环境很是恶劣,缺水是一大危害,转场的草场附近得有水源,没水,人和牲畜都没法生存。
春天风沙天气,看不清楚牲畜活动范围,极易丢失。
夏天,野外放牧经常经受狂风暴雨,高原的日晒,蚊子,都是人和牲畜的敌人。
秋季相对好一些,大家所熟知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就是这个季节的真实写照。
长了一春一夏的牧草,已经有半人高了,骑上俊马,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风吹着草丛此起彼伏,在草丛中吃草的牛羊时隐时现。
这是多么优美的草原风光啊!
可惜,牧民哪有这个心思来欣赏美景,天天都有割不够的牧草,连孩子们都要帮忙收割,能多收割一捆牧草,白毛雪的冬天,就有可能多救活一头牲畜。
听着朝鲁的叙述,胡林镇和韩述苦都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