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贵为皇子,以往却得对这些人做出礼贤下士的模样,以求获得他们一丝好感,结果证明,这丝好感太脆弱了,不过几句话一件事就能彻底毁掉。
而此刻,他们在强权下,却不得不屈服,甚至下跪求饶。
他也算明白了,目前对这些人,只能是用强权压制,至于怀柔什么的,那是坐上高位的人做给底下人看的把戏。
“老二,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将你的人撤出去,朕可以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云武帝沉沉开口。
二皇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那么多双耳朵听着,当做从未发生过?
那他此番行动是什么?耍猴戏给人看吗?
“父皇,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还是说你当我傻呢?”
他今日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的,不成功便成仁,若真有第三条路可走,他又何必来今日这一出!
云武帝咬了咬牙,“看来你是笃定自己胜券在握了?”
二皇子:“不敢说胜券在握,但不是有父皇在此嘛,只要父皇写下传位诏书,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父皇放心,儿臣也是你的骨血亲人,能力又不差,相信大景在我手里定,然不至于没落了。父皇爱民如子,更是对臣子礼遇有加,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为大景辛苦多年的老臣们去送死吧?”
不少大臣闻听此言,心中都是一凛,谁都怕死。
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至少有命在哪,他们辛辛苦苦爬到如今的位置,可不是为了白白送死的。
云武帝虽气二皇子这明晃晃的挑拨离间,但谁叫这一招有用呢,不少大臣眼见着似是都起了心思。
满大殿里文武百官占得满满当当的,却没有一个站出来说句话的。
大家心里可都清楚得很,此时站出来说话,无异于送人头给二皇子立典型,那就是一个死字。
二皇子很是为自己此时造成的场面而得意,却也清楚夜长梦多的道理,当务之急是赶紧拿到传位诏书。
今日有些太过顺利,从他除了二皇子府,继而在朝堂上发难,竟是出乎意料地畅通无阻,他至今还有些不大相信。
事出反常即为妖,父皇不是那不留后手的,特别是他还发现今日朝堂上没有五皇子的身影,更是有好几名武将没有上朝。
这更是让他提高了警惕,虽然第一时间他就派人去查探情况,更是早早派人把朝中那些身处要职的官员府里为了个密不透风,但今日之事绝不容半点有失,得速战速决。
“好吧,既然父皇难以抉择,不如就由我勉为其难,帮父皇一把。”
“来人,”二皇子对一名官员一挑下巴,“把何大人带出去,给我们今日来个开门红。”
那何大人是御史大夫,平日对他不算恭顺也就罢了,也正是昨日在朝堂上对严惩二皇子呼声最高的人之一。
今日,二皇子就要拿他当那杀鸡儆猴的鸡,也正好挫挫御史台那一众臭石头的硬气。
云武帝眉头深锁,说他云韶鸿不行他还不信,杀御史台的人,不管是为了立威也好,杀鸡儆猴也罢,都是最大的错误。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今日真能登上宝座,他也不怕以后史官的一支笔?
活了二十多年,在朝堂上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云韶鸿还真以为当了皇帝就万事由自己说了算了。
当然,这样的皇帝也不是没有,不过,也就意味着这个皇位他也坐不了几日了。
这也再次证明了他之前没看错,这老二,当不得大任。
看了眼大殿门口,知道还不到时候,但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何大人去送死。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就有人抢先道:“殿下且慢。”
云武帝眉头一挑,待看清开口之人时,不由有些诧异,想着这同安伯还算有些智慧。
没想到今日成安候及承平侯不在场,到把他给显出来了。
却不等云武帝多想,又听得同安伯开口道:“殿下,何大人毕竟是朝廷官员,往日里为我大景,也算是鞠躬尽瘁,若今日之事传出,只怕于殿下不利。”
二皇子不悦,眯眼看向同安伯,他对何哲有多不满,同安伯不会不知道,怎地今日竟如此不识趣,平日也不见同安伯跟这何哲有什么牵连哪。
看出他眼中的不善,同安伯高宏博面色不变,上前两步低声道:“殿下,何哲之事不急于今日一时。”说着,还用眼神瞄了瞄几位皇子站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