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韶遥揉揉被打疼的肩膀,低头看落在身上的东西,却是一颗金花生。
怒目看向窗外,对面隔得不远的一辆马车里,一袭红衣的男子慵懒依靠在马车里,带着银色面具的脸露就在窗前,此时正邪邪笑着看向她。
脸她认不出来,但看那一袭红衣,此人正是那日派人“请”她的男子。
“咱们可真是有缘啊,秋公子。”
云韶遥懒得搭理,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都是些麻烦精,最好的方式就是远着,能离多远离多远。
青黛还在怒着,气鼓鼓看向对面马车上的红衣男子,就算是用金花生砸人那也是砸人,还有金花生砸人更疼好不好。
随行的侍卫赶过来,云韶遥示意没事。
那侍卫看了眼那辆马车一眼,骑着马慢慢跟在云韶遥马车边。
青黛又用眼刀子把那人剐了一遍,这才放下帘子。
又起了八卦之心。
炯炯看向云韶遥,“公子,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人的。”
云韶遥还没回答,只听得那人又道:“多谢秋公子免费赠送的药粉,效果不错。”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他只要一想到平日里洁癖的冷宇,每天不管沐浴多少次,都照样被苍蝇整天嗡嗡围绕着。
所有人都受不了他那一身气味,什么任务都不能出,只因他还离得远远的,那奇特的臭味就已经到了,想要不被人不发现都难。
更绝的是,当忍着臭味把冷宇带到面前问话时,冷宇一开口那柔美的嗓音,直把他惊得!
你能想象那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说出来的声音比美娇娘还娇柔酥媚么,现在想起来还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之所以确定是秋公子所为,只因为,还有另一个受害者,冷晋。
这两人的共同点就是都接触过秋宁,至于冷晋,要比冷宇好一些。
拉了几天肚子现在还躺在后面的马车上而已。
红衣男子觉得这几日,自己被困在陈州府这么长时间的郁气都快散得差不多了。
云韶遥就像没听到他的声音一般,一点不为所动。
这人果然有病,手下被毒了,还笑得挺开心的。
被命令跟主子保持一里地距离还不准开口说话的冷宇:“……”
躺在马车里浑身被抽干力气的冷晋:“……”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们,无良主子还笑得那么开心,心里好苦。
马车一路北上,云韶遥突然开始想念义父义母。
想义父义母,想念小师弟,还有百草谷的其他人。
义父若是知道她都来到陈州府了,都没回去百草谷一趟,肯定又得跳着脚骂她了。
想起百草谷的一切,云韶遥脸上泛起浅浅的笑意。
“公子想到什么好事了?”青黛凑过来问。
“本公子想到什么了啊,你猜?”
青黛:……这怎么猜?
莫非是刚才那红衣男子?主子这是又春心萌动了?
但那男人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好人啊。
看她脸上的神色云韶遥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一个栗子敲在头上,就不能想点好的么。
青黛摸着被敲了的头,委屈巴巴看着云韶遥,主子这是男装穿久了,都开始有暴力倾向了。
回程路上一路都很平安。
嗯,除了不时不知死活冒出来的几个拦路劫匪。
这些人一看就还没适应打家劫舍这一行当,有的人手里的刀都还握不稳。
这样的人在一行护卫眼中根本不算回事。
青黛把这车窗,看外面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劫匪,刚开始遇到的时候她还吓得不轻,后来发现这些人对上侍卫简直不堪一击,就有了看热闹的心思。
看着那一众劫匪一个不拉全部制服了,青黛撇撇嘴:“就这么点本事,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胆子,明明看着是有这么多侍卫的车队,还敢上来找死。”
谁给的胆子?自然是饥饿给的。人一旦饿极了,是比狼虎还凶残的。
这一路虽还没看到难民,却已经碰上好几次拦路打劫的了,那些人说不定就是附近村子的人。
六皇子也看出来了,叹口气,若不是饿极了,普通百姓谁会铤而走险。
侍卫赵正过来回话,“殿下,人都抓住了,一个不少,还是派人送往最近的衙门吗。”
“嗯。”这些人虽是村民,既然干了这行当,说不定手中也有了几条人命。
今日遇上的是他们,若是那手无寸铁之人,不就要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至于这些人衙门会怎么处理,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