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这雨什么时候能停了。”云韶遥神色越发凝重。
两人先前还在为下雨还兴奋的心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忐忑起来。
同一时间,被夜雨惊醒的人,又有几多欢喜几多愁。
三人在雨声中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日一早醒来时,屋顶窗外雨声不止。
云韶遥起床来到窗前,看着天空乌云重重,院中雨丝细密,不再是昨夜的那种暴风骤雨,看上去却更没有要停的意思。
院子里的水已经汇聚成流,早起的杨伯和洒扫的罗妈正戴着斗笠冒雨清理地面。
青黛出去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罗妈稍稍抬起帽檐,见是青黛,赶紧笑着说:“是青姑娘啊,昨晚的雨太大了,今日一早也不见停,得赶紧把院子清理出流水的沟,不然院子怕得淹起来。”
青黛点点头,“那你们多加小心,这雨水凉着呢。”
“是,是。”
朝堂上气氛很沉重,一位中年官员神色凝重:“皇上,这事情不能等了,得赶紧拿出办法来,几个月不下雨,粮食能收上多少来都不好说。好容易熬到了秋收,又来了这么一场雨,到时候怕是连仅剩的那点粮食都保不住了。”
说话的正是工部尚书江文广。
礼部尚书卢明浩却站出来反对道,“江大人此言过于危言耸听,这不过才下了一夜的雨,如何就敢断定百姓仅剩的粮食保不住。江大人可别忘了,如今不过才刚立秋没几天而已,说来该是一场及时雨才对。不定就因此能稍稍挽回些之前大旱的损失。”
“卢大人此言不差,可您说的是京城附近靠北边的农田,往南边去,此时正是收获的季节。”
卢明浩面色一僵,江文广这不是踩自己的脸面,明里暗里说自己不通政务嘛。
当下面色黑沉,没想到自己一时竟被抓住了这样的错处,还被明晃晃指出来了。
江文广说的不错,景国靠近宁国的南边气候要比京都温度高上不少,此时正是收获的季节。
且景国超过大半的粮食都产自南面,若那边现在正是收获季节,也遇上这么一场雨,那就真的颗粒无收了,这对景国的危害不言而喻。
座上的云武帝沉吟半晌才道:“两位卿家各有其道理,这雨只不过了一夜,且还不知道南面那边现下究竟是什么情况,下朝之后由户部派快马到各个地方查探当地情况,并速速报回,好再做决断。另外,让钦天监的人时刻注意观测天象。可还有异议?”
下面江文广和卢明浩都表示再无异议。
而钦天监的监正出来领旨,后道行列后默默抹了把额上的冷汗。
今年这天气,真是难测,此前旱情严重时已经被陛下狠狠敲打了一番,谁知紧接着又碰上了这场大雨,又是他们实现没有预料到的,此时他心里只想骂这贼老天。
散朝后,卢明浩三步两步赶上走在前面的江文广,冷冷笑道:“江大人果然心系百姓,卢某佩服。”
江文广听了对方的阴阳怪气,也不动怒,只淡淡道:“卢大人面前,江某不敢称。”
“哼!”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卢明浩愤然甩袖而去。
江文广淡淡瞥了一眼那个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眼撑伞的小太监,朝着自己家的马车走去。
朝堂上发生的事,云韶遥自是不知道。
听着外面雨声淅沥,心下不安稳,只好想些其他事来转移注意力。
最后一次见六哥已经将近半月前的事了,想来他的腿恢复的也差不多了。
以他之前的那身功夫,恢复了该有能力自保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去一趟六皇子府。
自上次传出六皇子双腿痊愈的流言后,自己被成国公府威胁带过去问话,六哥不愿意过早把她牵扯进去暴露了身份,所以刻意划清了界限,所以如今竟是连六皇子府也不得入了。
所以,不知道以后他会以什么借口来讲自己的双腿突然就痊愈了,或许根本不需要什么借口吧,他也不欠成国公之流什么解释。
只要父皇那里能说得过去就行。
可见不到六哥,也得不到消息,就不知道他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她知道六哥是好意,不愿意她承受太多,可她既然是她,就注定没法坐观六哥去涉险,而她自己却丁点泥泞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