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交叉着手歪了歪头说：“今天早上倪霞找过我的助理，确实提过那首歌的事。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一早上净忙活了。”
肖蓓略微松口气，幸亏她来的及时。
“叶老，他们找您估计要以您的名义追究版权。这几天有几个人在节目里唱了‘闪亮之星’。其中一个歌手没有这首歌的使用权。”
“哦……”叶老好像见怪不怪，“这种事经常有。我都是交给法务部去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吗。”
“您……能不能给我两分钟，看一下节目视频？”肖蓓举着手机走上前。
叶良辰有些不解，但是并没有拒绝。
肖蓓点开自己的手机，找到那个视频，放在叶良辰面前。老头戴上老花镜，仔细的看起来。
暴土扬天的农村空场上，几个歌手站在铺着脏兮兮红地毯的舞台中，伴随着吉他伴奏歌声嘹亮。
叶良辰手扶着老花镜，离手机越来越近，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
“这是一个纪录片式综艺，反应歌手生活的日常。他们去的是环帝给他联系的商演。”
叶良辰攥紧了拳头。
肖蓓指着明明和乔远说：“他们不是环帝的艺人，自愿去助阵。没有报酬。倪霞想要追责的……应该就是他们。”
她见叶老不说话，又添一句：“乔远……不敢唱歌，所以……他只能弹吉他。”
视频结束，叶老取掉眼镜拿在手上，用手背压在眉心。
“叶老，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肖蓓在他身后把声音放的极轻，却保持了足够的杀伤力，“这些人都是您的学生。唱着这首歌出道。您知道这只歌对他们的意义吗？即使在这样的舞台上，他们也没有辱没这首歌。”
叶老放下手，缓慢的抬起头来。他眼神闪了闪，似乎有疑问。
肖蓓何等聪明，她点点头说：“叶老，我不想瞒您。我是乔远的一个故友，我知道他当年多么让您失望，我只是想恳求您，再给他一次机会。”
叶良辰沉默良久，眨眨通红的眼睛，艰难的说：“乔远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算他幸运了。”
他说完拿起桌上的电话叫助理。助理走进来。
“小李，帮我告诉倪总一声。她早上说的事我想过了。都是自己的学生，何必赶尽杀绝。环帝……不是这样做事的。”
肖蓓坐电梯下楼时，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她不是紧张。她多少次代理客户上庭，用英语应辩，早已应对自如。
此时的她只是觉得自己心口里涌动着岩浆。那么炙热，又那么危险。她疯狂的想为乔远做些事情，可是做成之后又会增加一分罪恶感。
她突然很想妈妈，也许，是该去看看妈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