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远苦着脸摇头不说话。
“还差最后一口，都喝完了。乖……”
乔远掀起眼帘看肖蓓，心一横仰着脖子都喝了。
“真听话。”幼儿园阿姨满意的收杯子，却见乔远半张着嘴面露痛色。
她刚要问怎么了，只见乔远以极快的速度抓过身前的垃圾桶，一探身，“哇”的一口把喝进去的东西全喷出来。
他吐得太凶，地上一片狼藉。肖蓓吓到跳了起来。
乔远勉强抬起头，艰难的说：“我……收拾……”然后又埋头使劲咳嗽，他的后背艰难起伏，T恤衫的衣摆被带起来，腰线尽收眼底。腰腹只有薄薄的一片。
肖蓓无限心酸，给他拍着背低声哄：“都怪我。不逼你吃东西了。”
乔远费力的抬起身子。沮丧的看着一地狼藉。他对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感到无力。他本应严格禁食，此刻肠胃遇到入侵者，骤然猛烈反抗。腹部又受了风，一股寒痛突然袭来。
乔远猝不及防，按住痛处翻身把自己蜷缩起来，嘴唇紧紧抿着。肖蓓慌忙按住他攥成拳头的手。她发现乔远抵住的地方并不是胃。
“到底哪里难受？”肖蓓看他骤然惨白的脸色，急坏了。
乔远无力解释。他的病累及整个消化道，到处都是溃疡。
他怕肖蓓起疑心，干脆趴在床上闭着眼忍痛。
“怎么病成这样？”
一只温热的手拂过他的脊背，无限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让他如在梦中。
乔远过了许久，才闷闷的出了口气，紧绷的后背放松下来。
“好些吗？”肖蓓的脸离他很近很近。乔远能感受到她的气息。他侧过头，勉强笑了一下。
肖蓓扶着他起身，给他喂些清水。乔远漱了漱口，吐在垃圾桶里。
“你别动。脏！”他哑着嗓子说。
肖蓓没回答，而是给他盖好被子。
她起身去了洗手间，拿了卫生纸和抹布出来，半跪在地上开始收拾。
“贝贝！”乔远掀开被子要起来。
“你……躺好了！”肖蓓冷着脸指他。乔远一下子不敢动了。
“你再吐一个试试？”肖蓓威胁到。乔远终于乖乖躺回去了。
肖蓓收拾得很利索。她上学打工的时候什么苦活累活没干过。这点事不算什么。没几分钟，她连垃圾都倒完了。垃圾桶里的塑料袋沉甸甸的。她没来之前乔远应该吐了不只一次。
幸亏她来了。
回到楼上乔远的卧室里，那人睁着眼睛一直望着门口。见到肖蓓回来了，连忙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来，“贝贝，谢谢！”
“我腰扭了你也是这样照顾我的。就算我还人情吧。”肖蓓平平的说。
乔远脸上一僵，又很快恢复平静说：“还有那天……也谢谢你。”
肖蓓这才意识到他是指那天在演播厅，自己拦住他不让他走说的那番话。
她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再看乔远，发现他的手在被子下始终按着右侧的腹部。他以为肖蓓看不到，上下摩挲着，他应该还是很疼。
肖蓓坐在他身边，伸出手隔着被子握住乔远的手，深深的问：“很难过，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