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那青年的样貌就映入眼帘,那张和他爹有八九成相似的脸笑吟吟的,低声对花酿说今晚又有鱼吃了。
花酿笑着点了点头,自己面容老日渐苍老,那年的阿牛和小草也老了,他们似乎比花酿老得更明显一些,好在他们的后代接过了他们手里的活,继续帮花酿维持着这山庄的运行。
夕阳渐渐西沉,灰椋鸟陆陆续续地归林了,透过袅袅的炊烟,花酿好似看到了原主的一辈子。
她那一世,一直被身边至亲之人所迫害,生时战战兢兢,死后不得善终。
这一世,花酿带着弟弟远离了那是非之地,从未打听过有关那些人的只言片语,也从未关注过他们的生活,不过,她相信他们的生活不会太圆满。
老话在那摆着呢,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
这一晚,花酿睡得特别沉,她做许许多多个梦。
梦里,她好像变成了一个目睹丈夫和白月光纠缠不休的原配,在手撕渣男和手刃小三之间,她选择了成全他们,然后愉快的欣赏他们狗咬狗。
梦里,她又变成了一个在高门院墙内讨生活的小丫鬟,她不想做命运的奴隶,也做不了生活的狂徒,于是她选择了自卑与自负以外的一种,便是自强,然后如愿看到了四季的山川湖海。
梦里,她又又变成了一个即将被退婚的大家闺秀,面对羞辱,在发疯和发癫之间,她选择了发愤图强,最终,狗男人和白莲花两看生厌,而她用事实证明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也可以过得多姿多彩。
梦里,她又又又变成了一个每一步都在被人推着走的行尸走肉般的人,在逆来顺受和委曲求全之间,她选择了傲雪凌霜,事实证明,当你变得足够强大,阻力就会变小,甚至消失。
梦里,她又又又又变成了一个刚死了男人的妇女,在郁郁寡欢的守寡生活和改嫁另寻依靠之间,她毫不犹豫选择了积极创业,闯出了一片天地。
梦里,她又又又又又变成了一个在蜜罐子里长大还长歪了的花骨朵,在求锤得锤和自我灭亡之间,她选择了做一个铮铮铁骨好女儿,奋斗在为人民服务的第一线。
最后一个梦里,她变成了一个年幼失怙的少女,前路未知,而后路是豺狼一般的吸血鬼,在前进与后退之间,她坚定向前,成为了名噪一方的养猪专业户。
一梦毕,一梦续,一梦续,一梦毕,一梦千年。
梦里,每一个人物都无比生动,花酿沉浸其中,她能清晰感受得到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感受到她们的一颦一笑,短短的一个梦,她却仿佛代替她们过了一生。
梦里景色缤纷,花酿梦见自己醒来,却发现还是一个梦。
星夜还是灿烂,明月依旧皎洁,只是那些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脉搏好像不再跳动。
花酿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她一时间也不确定这个梦有没有醒,所以也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又或者不是梦,她唯一能能感受到的是自己在这场梦里,走了一程又一程。
梦里不知身是客,醒来已是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