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舟不说话,气氛就变得诡异起来。
常年久居上位,他不说话的时候,不怒自威的气场就越发明显。
让人难以接近。
然而顾之舟此刻的神情,落在谭家人面前就多了层意思——自家小白兔被猪拱了的愠怒。
杨思文在外面咋咋呼呼,巧舌如簧。
此刻在顾之舟绝对的压迫性面前,也不那么从容了。
她讪笑两声组织语言:“那个亲……长辈,不好意思啊,我们家这臭小子跟小月也是第一次见面,如果有怠慢,我们先说声对不起……”
谭坊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知道顾之舟没那么好说话,于是态度真诚:“不好意思,我冒昧地问一下,您是小月的?”
松似月闭了闭眼。
事已至此,这里又没有外人,实话实说是最好的办法:“他是我丈………”
“叔叔。”
顾之舟打断松似月的坦白,饶有趣味看了她一眼,语气里除了责备竟然带了点宠溺,“我是似月的叔叔。”
松似月:“……”
“叔叔。”
谭阳狠狠松了一口气,他率先举起酒杯;
“叔叔,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小月……哦……松小姐刚才真的没多喝,她是我父亲的老师……不…她是我父亲的学生……我……我……总之我先干为敬……”
他有明显紧张,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顾之舟没有跟他碰杯,酒杯在桌沿上重重一磕,不咸不淡,浅浅喝了一小口。
松似月整个人还沉浸在顾之舟是她叔叔的惊愕中。
谭坊满脸自豪说了她好多之前在舞蹈团的事情,她都没有印象。
除了对谭阳明显的敌意,顾之舟对谭坊和杨思文还是尊重客气的。
抛开身份的尴尬,这餐饭吃得还算宾主尽欢。
晚饭结束的时候,谭坊已经有了明显的醉意。
他大着舌头跟顾之舟称兄道弟。
谭阳也感受到顾之舟对他不那么友好,没有硬凑上去讨没趣。
而是自顾自吃喝,中途悄悄出去了一趟,悄悄买了单。
松似月心想,要找个时间把东西钱给还给他。
谭家人走后,松似月也跟着往外走,喝了一肚子橙汁,她撑得快吐了。
顾之舟单手就把她捞了回来,扣在怀里:“你干什么去?”
他也喝了不少,目光散乱,嗓音沙哑:“怎么不叫人,没礼貌。”
松似月:“……”
“之舟,你喝醉了?”松似月说。
顾之舟抓住她的手腕:“出息了,还没有离婚,就着急相亲?”
不知道是不是松似月的错觉。
总觉得顾之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委屈。
松似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