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们都是小怪兽
那是在很久以前了……
龙，仍是世界统治者。
在极北的冰原中，一个黑影负手而立。
“哥哥，已经五个纪元过去了。”鸣泽站在尼德霍格身后，恭敬的说。
“伊斯贝拉的力量尚未被消磨殆尽。”尼德霍格展开黑翼飞向空中，明明是人类的身躯，却在辽阔的冰海上倒映出巨大的龙的黑影。
路鸣泽紧随其后，他们飞过长达一百公里的流着金黄色熔岩的裂缝，穿越雷霆交加的乌云，来到了十字的中央，白王的处刑之地。
透过十字裂缝中央的缺口，能够看到铭刻着血色篆文的青铜锁链正锁着一只白色巨龙。
白色巨龙威压不可冒犯，就算全身被锁链洞穿，也保持着属于王的高傲和不屈。
但她日渐黯淡的黄金瞳，也反映了她快要死亡的现状。
“有克罗诺思的消息吗？”尼德霍格面色深沉。
“没，战争结束后，他就不见踪影，说不定已经离开了。”鸣泽笑着说。
“不要掉以轻心，动用尤克特拉希尔，务必要找到他。”
“一个外来者而已，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吗？”鸣泽不屑的说。
“外来者？从他和伊斯贝拉发生那种关系后，他就已经卷入这个世界的历史，无法逆转。”尼德霍格冷冷的回道。
“哥哥还是在意这件事？嫂子还在时，你的原话可是，”鸣泽清了清嗓子，故作威严的说“没事，这样的话，他就没理由离开这个世界，从而完全站在我这边了。”
“在这个世界上，敢这样和我说话的，除了伊诺加尔，就只有你了。”尼德霍格斜眼看了一下鸣泽，竟笑着说“克罗诺思不算。”
“因为你是我的哥哥啊，我最爱最爱的哥哥。”
尼德霍格摇摇头，宠溺的摸着鸣泽杂乱的头发。
“你出来的太久了，回去休息吧。”
“嗯”路鸣泽点点头“哥哥拜托我的事，我会很快去办的。”
“知道你能干，如今那八个孩子，如今只剩索尔，卡西莫多和尼奥尔德了吧。”
鸣泽摇摇头“准确的来说，是奥丁和尼奥尔德。”
“嗯？索尔还真的下的去手。”尼德霍格冷笑道。
“用不用我去剿灭？”
“不，让他多挣扎会，希望破灭后产生的绝望才更有意义。”尼德霍格神色逐渐狰狞起来“一个两个，全都背叛我，杀死我的爱人，忤逆我的威严，呵呵，很好。”
尼德霍格癫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冰海，鸣泽双瞳微闭，自从伊诺加尔陨落，尼德霍格暴怒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哥哥，我先走了。”鸣泽言罢，朝着南方飞去。
尼德霍格俯瞰着冰海下被困锁的伊斯贝拉，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抬起他布满黑鳞的右爪，嘴中低声吟唱着悲哀的悼歌：
汝应当忏悔，忤逆此世最为尊贵之位;
汝应当忏悔，犯此世最为严酷之罪。
汝应当忏悔，诸多罪孽加身，寒冰与烈火褪不去顽固的污泥。
……
尼德霍格每颂唱一句，困锁住白王的青铜锁链就松下几分，白色的皇帝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她巨大的头颅，但所见的不过是漆黑的冰壁。
暴风雪变得猛烈起来，尼德霍格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待白色完全将黑色淹没，天地间所留下的，只有悼歌的余音：
孤宽恕你，以仁慈对你，减少你冰封的苦痛。睡吧，睡吧，时间对吾等不过是弹指一瞬，待你再次醒来时，汝仍旧是孤最为忠诚的祭司。
——
路鸣泽炽热的黄金瞳凝望着路明非。
路明非摇摇发昏的头，让自己清醒些。
“刚刚那些，又是记忆？”
“只是部分”路鸣泽点点头“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要是你能活下来，找到我的话，我就将过去的一切都告诉你。”
“什么意思？你现在不就在我的面前。”
“不，你看见的我，不过是梦的虚影。”路鸣泽用变得虚幻的手穿过了路明非的胸膛“真正的我，并不在你的身边。”
“虚影？你能够影响现实，怎么可能是虚影。”
“影响现实的从来不是我，而是你啊。”路鸣泽指了指路明非的心。
“我的权能之一，你可以理解为某种寄生机制，凡是和我有过联系的混血种，我都可以通过灵视出现在他们眼前，并借助他们的血统来影响现实。”
“照你那么说，可是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是怎么寄生到我身上的。”
“哥哥，我们怎么可能没有见过。”路鸣泽摇摇头“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自己吗？”
“怀疑？”路明非重复道“自己？”
“在你的记忆中，你真的是一直在那座小城生活的吗？”路鸣泽露出一抹邪笑。
路明非嗅到了不妙的气息“你什么意思？”
“不要相信自己的记忆，因为记忆是可以造假的。”路鸣泽的走向远方“奥丁就是最好的例子，哥哥。”
“我已经拖了太长时间了。”路鸣泽的声音在冰原上回荡“如果，这次你能从天谴的打击下活下来的话，可以尝试去找找真正的自己。”
地上的风雪再次滚动起来，诺诺枕着路明非的大腿熟睡着，没有醒来的意思。
路明非相信路鸣泽的办事能力。
远方的天际，似乎有什么在闪烁着。
明明是白天，为什么会有星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