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府的人都死绝了,谢家家主谢寻更不可能还活着。
但他还是忍不住怒火,气势汹汹的带人一路冲向主院,却只找到了一具具沾着些许碎肉的白骨。
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殆尽了一般。
林七言听到这里便知晓,肯定是他们体内用谢灵泽养出来的“长生”开始反噬造成的。
不过倒也是报应轮回。
当年像是鬣狗般吞人血肉的老畜生最终也被“长生”给彻彻底底的吃掉了。
“灵……国师大人没事吧。”
记忆当中的称呼要出口时,林七言在祁竹溪委屈捻酸的视线中匆匆改了口。
不等长安回答,一道轻缓干净的声音便回了她。
“无碍。”
林七言听到这两个字眼的时候浑身都僵硬了下来。
她回头看向谢灵泽。
天际泛白,长风轻拂,一袭僧袍的国师大人不染尘埃,清冷慈悲的眉眼俊雅得不似凡间之人。
他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他说话说得很清楚,写字写得很漂亮,甚至所作的佛法都成了国宝被收纳。
儿时那个野兽一样混沌脏污的小孩彻底长大了。
林七言想要朝着这个旧时好友露出个笑,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红着眼眶落了泪。
即使当年的记忆仍旧模糊不堪,但她记得很清楚,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少年将她看成了唯一。
溺水的人失去了救命的稻草,存活下去,那定是伤筋动骨的事情了。
他不愿在她面前提当年的事情,恐怕也是在怨自己吧。
林七言唇角像是重若千金,想要扬起故作轻松的说道:“我记起来了,好久不见呀,灵泽哥哥。”
可直到眼泪砸在地上,她也挤不出半个字眼。
另一边的谢灵泽看着林七言落泪的那一瞬间,心脏诡异的满足感撑得他头皮发麻。
看,那是为他而哭的。
他死死掐住手心中的佛珠,才勉强克制住浑身的颤栗。
他微微垂下长睫,借此遮掩住眸底爆发的炽热。
这副反应却是让林七言误以为他是在讨厌自己,一时之间更是手足无措,下意识的往祁竹溪身边靠了一些。
牵着她听长安禀报的祁竹溪察觉到她的动静后垂眸看了一眼。
“怎么了七七?”祁竹溪被吓了一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心头一紧。
一人垂眸不语,一人梨花带雨的哭得欲语还休,好像被棒打鸳鸯的小情侣一样。
祁竹溪绷紧了下颌,装作不经意的挡住了林七言的目光。
“七七,我们先回去吧,好不好?”
他嗓音温柔的哄着人,全身上下却紧绷至极的戒备着谢灵泽。
几乎就在他那话落下之后,原本沉默的人忽然朝着他们走来。
“殿下,方便问问发生了什么吗?”
一如既往的语调轻缓得毫无波澜,似乎被灭门的不是他的俗门,只是芸芸众生中的蝼蚁而已。
祁竹溪在他靠近的时候便下意识的将林七言禁锢在了怀中。
他一手横在她的细腰上,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将她整个人给彻底的纳入了怀中。
“发生了什么国师大人是没长眼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