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人抱起朝着卧房走,他声音低沉的轻笑道:“不许咬别人,只许咬你夫君。”
林七言:“……”蓄起来的心疼又被这流氓话给冲散了。
——
从离断崖出发,距离白城不过是两日的路程。
但在进城的前一天晚上,因为没寻到合适的住所,一行人便打算在一块平坦的林野里将就一晚。
可当血色的夕阳铺散满天的时候,林七言却突兀的听到了一阵喜乐。
叮叮当当,热热闹闹。
但谁家结亲会挑在黄昏逢魔时刻呢?这明明是一个很忌讳的时间啊。
她抬头和祁竹溪对视一眼,后者安抚性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撑开马车的窗户,便见远处隐隐约约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几人穿着考究的长褂,颜色艳丽似血,刻意的弓腰驼背。
喜乐奏得通天热闹,姿态却小心翼翼的似是怕惊扰到别人,这般矛盾,显然不可能是寻常的嫁娶。
果然,待人走近了一些后,林七言总算瞧清了那场面。
跟在队伍后面的,不是嫁娶的婚轿,而是一口黑色的棺木。
在棺木旁边,一个脸上敷了白粉,画着腮红的男人诡异的笑着,像是成精了的纸扎人。
他手里面还抱着一只公鸡。
是阴婚。
林七言心神一紧,眉头微微蹙起。
她听闻过这种陋习,却不曾真正见过,可如今亲眼瞧见了,只是觉得荒诞滑稽。
人死如灯灭,活人满足自己的贪欲,打着神佛的名义,还真是可笑!
林七言气闷,怎么都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姑娘家就遭了这般横祸。
可正在她想要动手救人时,祁竹溪却微微按住了她的肩膀。
“乖乖,仔细看那棺材底部的缝隙处。”
林七言被这一提醒,便顺着他的话看过去,瞧清那里的模样后瞳孔都微微缩紧了些。
棺材在从里面渗血。
“配阴婚的女子在入棺之前,会被‘夫家人’用长钉将四肢钉在棺木内,缝住嘴巴,戳瞎双眼,捣聋耳朵。”
祁竹溪语调无波无澜,可在看到林七言越发蹙紧的眉心后,便怜爱的将人给拥入怀中。
“能被抬到这儿,那便说明,里面的人已经没有救活的可能了。”
“那便要放任他们这些凶手肆意妄为吗?”林七言声音闷闷的问他。
祁竹溪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哄人,“这些陋习由来已久,杀一儆百没什么作用,需要根除的话还得从源头抓起。”
“源头?”
“白城最大的望族谢家世代信佛,他们盘踞在此已久,极端的信仰潜移默化的让周边地区的百姓也愚昧不堪。”
林七言一听这话便想到了寒明寺的那些和尚,贪婪无惑的血肉像是毫无理智的鬣狗一样。
明明是干着吃人的勾当,却还美化成“福泽”,到底是令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