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林七言眼睛都还在有些肿,临出门前被容隐拿冰敷了一会才消了些。
不过戴着面具也瞧不出什么。
按约定好的日子,她今天得去给宋景钰的母亲看病。
不过到了将军府的时候却又遇到了另一批来看病的医者。
他们着统一制服,姿态端得很高,尤其是为首的老者,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似乎对任何俗物都会嗤之以鼻般。
林七言认得他们。
除去悬医阁的最大医堂——济世坊,存在了百年的老字号。
一直以来都对悬医阁抱有极大的敌意。
因为悬医阁推翻了许多老旧的医术理论,甚至用蛊虫来治疗解毒。
这样颇为惊世骇俗的做法让济世坊认为悬医阁数典忘祖,是个实打实的邪门歪道。
总而言之,两家医堂积怨已久,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跟着林七言来的是那日憋不住笑的小学徒,名叫周庆。
对面济世坊的人认出了他,路过时纷纷冷眼鄙夷,好像林七言和周庆只是路边不起眼的杂草般。
出来接人的宋景钰冷下了眸光,斜睨了一眼跟在他旁边吊儿郎当的堂弟。
后者生得还算清秀,只是眼下青黑,脸色蜡黄,明显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他朝着宋景钰笑得油滑。
“堂哥这么看我干什么?大娘身子骨不好,我请了济世坊的人来给她看看,不过分吧。”
宋景钰面上毫无波动,嗓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宋明文,你是忘了上次的教训吗?”
不提还好,一提到那事宋明文便气得脸色都微微狰狞起来。
一年前,他瞧中了落月楼的头牌,但手里面的银钱早就被他赌尽了。
恰好那时宋景钰拿到了军中的补给,于是宋明文费尽心思终于偷到了一部分。
他想着先借用一下,待日后他爹给了他钱,他再悄悄补回去。
却不曾想当晚便被宋景钰逮到了,在洛月楼当着所有人的面废了他的一条腿。
大夫说他那条腿没有恢复的可能性了,这简直是彻底毁了宋明文。
自那以后,他便彻底恨上了宋景钰,日日夜夜地盼着他死不足惜!
可他哪里知道,若是宋景钰不当众废他一条腿的话,上面那位追究起来,整个宋家都会被牵连。
但宋明文哪里能想那么多,他阴狠地盯着宋景钰。
“手足都下得去手,雅正端方的宋大将军果然惯会做表面功夫。”
“笑话,若是我有你这样的手足,不把你舌头拔了都不好意思。”
一声清脆的冷哼落在宋景钰耳边,惊得他心脏轻轻跳了一下。
他回头瞧着那个窈窕身影,呼吸不知为何都放轻了些,似乎在害怕自己的粗鲁会将面前的人儿吓到般。
林七言注意力没在他身上,是以没发现什么异常。
她在来前习惯于摸清情况,所以对宋家宅邸的关系也了解一些。
此时面对着这般蠢货,她白眼翻得极为鄙夷。
“什么品种的畜生才会如此没良心?你一大家子吃宋将军家的,用宋将军家的,说句实在话,人家把你当看门狗都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