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后一步的马夫见状后眼底喜色更甚。
这小娘们是个性子烈的,怕是还不知道流言蜚语的厉害。
何不等她被逼到绝路时再给她三两分颜色,叫她对自己死心塌地才好。
短短一瞬间他便收敛好了思绪,急急地三两步跟了过去。
“哎,姑娘,你的帕子还没有收好!”
几个婢女一听,瞬间了然。
原来是对野鸳鸯啊。
但是那容貌极好的姑娘却不理会任何人,她眸子空洞,瘸着腿打着哆嗦,挺直着脊背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马夫的手才碰到她的衣服,她便猛地转身直接卸掉了他的胳膊。
下一瞬,冰冷修长的长指死死掐住了马夫的脖颈。
林七言的瞳眸瞪得极大,冷冽得几乎带上了几分死气。
她像是从地狱踏上来的恶鬼一样,唇边的弧度裂得诡异。
这群人最好在这两日跑得远远的,不然,她得见明亮的那一日,便是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刻!
将翻着白眼的马夫扔开,林七言再次重新摸索着前进。
那边的几个侍女早就被吓得做鸟兽散了,奔走相告说是丞相府出了个疯子。
林七言什么都不知道,她忍着剧痛扶住了一座假山,摸索到一个空隙后矮身缩了进去。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唯有窄小的空间可以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以填补摇摇欲坠的安全感。
待晚上江遇归家时,第一时间便去了林七言的卧房之中。
意料之外地扑了个空。
一直候着的阿陶紧张得不断冒冷汗,瞧见江遇立在床榻面前一动不动之后颤颤巍巍地出声。
“……姑娘……姑娘说她要去找人……”
“呵,你们,是当我死了吗?”江遇扭头睨着阿陶,唇边的笑一如既往的春风和煦。
可沉溺在阴影里的眉眼却暴戾得杀气凌然。
他歪着头笑,“岑家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呢?”
“不就是随手捡了一条狗吗?怎么,残羹剩饭的欺辱大,还奢望那条狗忠心耿耿?”
“噗通”一声,阿陶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头埋得极低,不敢再应一句话。
江遇却笑了。
“告诉岑意,让她一炷香内把我的小狐狸还来,不然……”
“……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些什么。”
毛骨悚然的话让阿陶惊惧更甚,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紫苑。
“啪!”茶盅碎在了地上。
岑意双眸泛红,气得胸脯都在急促起伏着。
“我守了他七年!整整七年!他就如此待我?!”
“不然呢?”一道讽刺的声音落了下来。
岑意浑身一僵,抬眸看去,还穿着暗红官服的江遇俊美如谪仙,长眸泛着浓烈的杀意。
他左手提着长剑,右手拎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身后跟着两列血气森然的黑骑军。
“咚!”丞相府的侍卫长脑袋被他扔到了岑意脚下,惊起了一片尖叫。
从未见过如此骇人场景的岑意怕得脸色煞白,挣扎后退的时候绊倒在地,惊惧的双眸直直对上了侍卫长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