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宁王妃!”
一片行礼声中,宋时微施施然坐下,泰然自若。
端王妃从她进来就一直面色不善地盯着她,宫女刚刚将茶奉到她面前,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发难:“宁王妃,听说你竟然让宁王把府中的姬妾全都遣散了,你可知错?”
宋时微不急不缓地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方才缓缓开口:“不知。”
端王妃面色猛地一沉。
宋时微面上并无顶撞之色,甚至恭谨谦和,但是并无丝毫惧意,说出的话亦是毫不客气:“端王妃嫂嫂实在冤枉我了,我并未说过半句让王爷将人赶走的话,这件事是王爷自己要做的。”
这话简直不可理喻,在场诸人瞬间笑开了,议论纷纷,陈贵妃也不由自主地轻笑出声,只觉得荒唐:“宁王妃,端王妃也只是问问,你大可不必编排出这种谎话来糊弄我们!”
宋时微蹙眉不语。她自认惯会演戏,谎话连篇,但只有这句话是真真实实的。
相国公夫人拉长了脸:“不可理喻,分明你善妒无德,争风吃醋!听说你前一阵子游湖的时候,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对宁王使性子摆脸色,还要王爷放下身段去哄,在人前就这么胆大妄为,背地里还不知道是怎么闹的呢!”
她这话一出口,在场许多没听说过这件事的人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那个宁王,会主动去哄人?
虽然京中早就有宁王盛宠王妃的传言,但她们实在难以想象宁王软下脸去说好话的样子。
宋时微眸光冷了几分,唇边的笑意却更盛:“相国公夫人说得绘声绘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当时就坐在我们旁边,亲眼瞧着呢!”
“你这小娘子,我看在你年纪尚小,还是新妇的份上好言好语,你竟然如此狂妄!”相国公夫人气得脸色铁青。
端王妃不悦道:“宁王妃,你休得口出狂言!柏夫人有诰命在身,身份不比你低不说,更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这话说得倒是,拿辈分来说,相国公夫人可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年长,辈分也高。
就是不知道,她若是知道了自己孙女跟人私定了终身,甚至甘当侧妃也痴心不改,还有没有心思在这里对她耳提面命。
宋时微眉眼淡淡:“这话头可是相国公夫人先提起的,柏夫人觉得我不守妇德,不知廉耻,可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焉知这不是别人的闺房之乐?对别人家的事手伸得这么长,不如回去好好盯着自己家的院子,说不定会给你个惊喜。”
什么闺房之乐,这也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话?在场许多夫人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胆,纷纷羞得面上绯红,一时目瞪口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有相国公夫人气得怒目圆睁:“你竟然咒我国公府?你以为我们柏家的人也跟你宋家一般吗?”
此前宋夫人的事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大,加上宋时烟偷窃曲子的事,更是让她对宋家的人都没了好感,被方氏教导出来的女子,定然也是和她一般的不守妇道。因此她一开始便对宋时微心怀偏见,又兼之听闻了种种传言,如今一见,果然是胆大妄为、狂妄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