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华国应该不会有人对楚洵动手?”
君璟衍凉凉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过,是你自己问的,自己猜的。”
宋时微在黑暗中白了他一眼。
“那一日楚洵和楚若棠上了我们的画舫,是许多人都亲眼见到的。之后两人负伤离去,旁人或许不知,却瞒不住皇帝的眼睛。”她沉吟良久,慢慢开口,“刺客选在这个时候下杀手,一方面是趁他重伤在身有可乘之机,另一方面,也可以顺势将怀疑引到你头上来。”
连她都忍不住怀疑了君璟衍一瞬,更何况是皇帝和其他知情的人了。
“此人必然在大周蛰伏了许久,且对局势有清晰的认知,才找准了这个时机,痛下杀手,差一点就被他得逞了。”
君璟衍应了一声,宋时微想起什么:“皇帝今日有没有找你?”
“传我进宫,不过我没去。”
宋时微想着,他这般表现便是在向皇帝表示,不是他。不管皇帝信与不信,这个案子都是要严查的。
现在楚洵在明,对方在暗,这次因为她没有得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再寻机会下手的。
宋时微叹了口气,语气意义不明:“这老皇帝可真是忙啊,一波未平又起一波,这么殚精竭虑地操心下去,一定会减寿的!”
君璟衍将手臂收了收,将人抱紧了些:“死了也好,死了就知道这皇位到底花落谁家了,也省得你成天惦记着。”话中听不出丝毫对这个皇兄的感情。
宋时微指的却不是这个,她想的是皇帝死了,君泽辰也该谋反了。
说了这么久也困了,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道:“这个不一定......”说着便没了声音,已经睡过去了。
黑暗中只有君璟衍黑亮的眼睛,那眼中墨色翻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许久,才闭上眼睛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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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宋时微仔细看过楚洵伤势恢复的情况,细细探过脉之后,微拧着的眉头总算放下来了:“暂时不会有事了。”
屋子里的诸位太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悬着的人头又落回到脖子上了。
张院判看着宋时微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欣喜与感激,对着她深深一揖:“实在多谢宁王妃!我们这些老骨头治了一辈子的病,临了了却对华国皇子的伤无能为力,若不是您妙手回春,我们就是耽误议和之事的千古罪人了!”
他之后的许多太医同样对宋时微行礼道谢,经过张院判昨日的点拨,现在他们对宁王妃不仅有医术上的好奇与敬佩,更从心底里多了许多钦佩与感激。
宋时微赶紧将人扶起来:“张院判言重了,你们照看皇子,呕心沥血,同样是有功于大周!”
她再给楚洵修改了药方,正要离开之时,却又遇见了楚若棠。
楚若棠带着几个侍女拦在她的必经之路上,一个侍女为她撑着伞遮住并不存在的骄阳,一个侍女手捧玉盏,装的看起来是荷花露之类的东西。
她自己则是安坐在太师椅上,正正好拦在路中,一看就是特意在此等着她的。
见她出现,楚若棠秀眉一挑:“你可算你出来了,可是让本郡主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