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已经净了手,吩咐碧音去取药箱,闻言道:“看你风寒什么时候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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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宋时微离开后,皇帝终于支撑不住回宫去了,但还是留下了一半的太医。
今日不用着急,宋时微带了碧音一起来,她一面走在来仪馆里,一面思忖着,皇帝屡次殚精竭虑,不知会不会比前世更早驾崩......她也得准备好应对之策才是。
才走到院子门外,就见里面乌泱泱站了不少头戴翎冠、太医打扮的人,一见她出现便立即躬身道:“下官参见宁王妃!”
宋时微猝不及防,被这响亮的行礼声激得心头一跳:“诸位大人请起......莫非是,华国皇子的情况有什么异变?”
站在人首的张院判激动道:“没有!皇子的伤情一如宁王妃预料的一般,没出现任何差池!”他声音都在发颤了,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一双老眼看着她,精光大作。
周围其他太医们同样是如此,炙热的目光简直像在看什么珍禽异兽,宋时微低咳一声:“我去看看他。”
张院判立即道:“您请!”
堂堂太医院院判,竟是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
楚洵依旧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但没有了昨日那般鲜血满身、触目惊心的景象。他这时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样子,看着也不过是一个少年郎,倒是比来纠缠她时顺眼多了。
宋时微亲手给他换了药,张院判小心翼翼地问:“皇子他可算是救回来了?”
宋时微沉吟片刻:“现在还不能断言。”
张院判立即紧张起来,她又道:“不过照现在这个形势,只要不恶化,明日午时应该能脱离危险。”
张院判这次松了口气,毕竟华国皇子的安危也同样关系着他们的处境,他昨日并无半分把握可以处理这么严重的伤势,若是人死了,皇帝必然会迁怒与他们,就算没有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够他们这些老骨头吃上一壶的了。
宋时微从袖中拿出药方,针对楚洵今日的状况修改了一两味药材,交给张院判:“劳烦张大人照着这个房子抓药。”
张院判连忙接过,又听她问:“晚上这屋里可有人值守?”
“有人!里间外间都有太医守着,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换人,时刻盯着皇子的情况!”
宋时微轻笑:“我知陛下必会对行宫严加护卫,你们自有安排,但还是想多嘴提醒大人一句,刺客未曾得手,此时皇子又在千钧一发之际,很有可能会抓住这个机会兵行险招。抓药、煎药、值守,还是要多加小心为上。”
张院判淫浸官场多年,自然也不是蠢笨之人,一点之下便明白了,深吸一口气,慎重道:“属下会亲自监督,必不会让歹人再有可乘之机。”
宋时微笑道:“有张院判在,我自然放心。”
旁边几位太医早就按捺不住了,待她一离开,便一拥而上和张院判一起研究那张药方。一边研究,一边眼冒精光:
“原来如此!”
“宁王妃的医术当真了得!”
张院判叹道:“我们这些老骨头加起来也比不上她一个人啊!”
有人压低了声音道:“不亏是秦夫人的外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