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应昭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平南侯府与宁王、宋家秦家都毫无恩怨,你为何会怀疑我?”
平南侯确实跟她没有恩怨,但她的夫家程氏有。
或者准确应该说,以后有。
前世君泽辰登基后,一张奏折把秦家参到他面前,其中声声指控秦曜早有不臣之心,意图谋反。君泽辰震怒之下下令去秦家搜查,果然找到了诸多谋反的证据。
而写这张奏折的人,是明威将军程文石,也就是梁应昭的公父。
想起此事,宋时微目光幽冷:“这个无可奉告。”
梁应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腔起伏,几乎掩饰不住内心的激烈的情绪。
“回答我方才的话,是谁的主意。”宋时微又问了一遍。
梁应昭突然闭上眼,声音发沉:“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今日是我设计不成反落到你手中,我愿赌服输,你杀了我吧!”
就算知道梁应昭今天是和宋时微一起出去的,这里满地的狼藉,一看就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就算她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怀疑宋时微。
等了许久也不见宋时微有什么动作,梁应昭睁开眼睛,宋时微把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你们的人都撤走了?”
“已经全部离开了。”
宋时微拿下放在她脖子上的软剑,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梁应昭看着她挺拔孤寒的背影,唇紧紧抿着,直到她已经走出很远了,突然开口:“不管你信或不信,我那时过去和你搭话,没有任何目的!”
宋时微脚步未停,也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
一路无话,宋时微坐在马车的软垫上,闭着眼睛,眉头微凝,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些反常的是,碧音今日也异常地沉默,从头到尾一言未发。
一时间只听得路上繁华街市的喧嚣声和马车轧过路面的辚辚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垂着头的碧音偏过头去看看她,复又低下去,欲言又止。
如此重复了两三次,宋时微明明没有睁开眼睛,却问:“你有什么事吗?”
碧音抿了抿唇,轻声问:“王妃,您早就知道我会武功?”
“嗯。”宋时微淡淡应了一声,“不是你们王爷派你来保护我的吗。”
她说得太过理所当然,仿佛这是早就众所周知的事。
碧音一时无言以对,好半天才能继续开口:“您早就知道程家孙夫人有问题,今日一定会出事,所以才让我跟着,对吗?”
就算宋时微不回答,她也已经知道答案了。
一直以来,宋时微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她以为宋时微是因为她是王爷的人,所以才不甚信任她。
竟原来,自己早就被看得一清二楚。
她从小被君璟衍培养,是所有女子当中武功最高、心思最沉稳、也最机灵的。她在外面做过不少事,直到王爷大婚,她被挑中作为王妃的贴身侍女,这才回到京城。
其他姐妹都说她可惜了,她心里倒不这么觉得,自己的生死都由王爷决定,自然唯王爷的命是从。
只是她听说了这位王妃的名声,实在是大大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