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烟,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宋老夫人说一句话便要喘上一口气,她闭上双眼,“我知道,你执意要到我床前尽孝侍奉,为的就是让我去为你向你父亲求情,这些我都知道......”
“我不!我可是尚书大人唯一的嫡女,人人皆知的大周才女,自然也要嫁给大周最尊贵的男人,享尽荣华富贵、风光无限!”
可她再怎么跪在地上,低下头颅卑微地劝说,宋老夫人都只是喘气,半句话都不说了。
宋时烟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愤怒。
她都这么求她了,这个老东西,总是这么折辱她!
她一把冲上去抓住她的脖子,使劲摇晃:“老东西,你到底答不答应!”
宋老夫人被她掐得眼球凸现,眼白直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却根本无力挣扎。
“老不死的!”
宋时烟将她摔回床上,宋老夫人身子一歪,头重重地摔在床边的雕花扶手上,她痛苦地呻吟一声,渐渐不动了。
“祖,祖母?”宋时烟觉得有些不对了。
宋老夫人没有回应。
宋时烟吓了一跳,伸手在她鼻子前试了试,却没有感受到任何鼻息。
死了?
宋时烟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这是屋外传来侍女的声音:“二小姐,兰姨娘来了。”
“嗯,你,你让她先别进来!”宋时烟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知道此时是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一个主意在她的脑海中出现。
“知道了。”她面色如常地走出门,“祖母服了参汤刚刚睡下,让她在外间候上半个时辰再进去。”
“是。”
她回到自己住的侧院,过了半个多时辰,听到主院慌乱的喊叫:“老夫人!”
宋老夫人死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妇人,却不是寿终正寝。她的头上有一道明显的外伤,显然是外力致死的。
下人们哭哭啼啼跪了一地。
宋修承双目泛红,兰姨娘跪在她面前,泣不成声:“妾身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妾身在外间等了许久,不见老夫人醒来,就想着进去查看一番。见老夫人没有动静,以为她还在熟睡,本来准备回去,却突然看到她的枕头上有些血迹......”
“你们是怎么照顾老夫人的,你说!”
照顾宋老夫人起居的贴身侍女们吓得连连摇头:“奴婢真的不知道啊,中午奴婢们伺候老夫人起床之后,老夫人吃了半碗清粥,之后二小姐进去喂老夫人喝参汤,接着兰姨娘就来了......”
“不错,祖母喝下参汤后精神很好,还跟我说了好一会儿话,我怕祖母身子劳累,就劝她先歇一会儿,看着她睡熟之后才离开的。”
跪着的宋时烟突然从地上站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痕,声音颤抖:“兰姨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是你进去之后才发生的,难道是你——”
“不、不是,妾身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已经是这副样子,妾身对老夫人一直心怀恭敬,小心侍奉,怎么会害她呢!”
“姨娘虽是如此说,可谁不知道,祖母一直不喜欢你,因为你手上有掌家大权,对你更是看不上,时不时冷着脸讥讽,昨日你来服侍的时候,她还将一碗粥尽数泼在了你身上。你对她心怀怨恨也是正常,是不是一时错了心思......”
“真的不是妾身,妾身绝不敢做出这种事的,老爷你相信我啊!”
兰姨娘跪倒在宋修承面前,宋修承叹一口气,伸手把她扶起来:“起来吧,我知道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