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音手中托着一个莹白如玉的玉壶。
琼花白,江南名酒,有市无价,连王公贵族也一杯难求。
宋时微揉着眉心:“放在那儿吧。”
晓蓉感叹:“您看这满屋子,都是王爷送来的东西,都要堆不下了,王爷对小姐真是挺好的!”
宋时微突然一阵心烦意乱:“把这个拿出去。”
晓蓉吓了一跳,看着宋时微难看的脸色,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捧着酒壶出去了。
宋时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什么美酒,什么天烟锦,又不是送给她的,是给他儿时遇见的小姑娘的。
宋时微暗道一定是天气燥热,不等晓蓉回来,自己倒了一盏茶一饮而尽。
江南水患的事愈演愈烈,且十几日之后,果然出现了瘟疫。幸而朝廷的赈灾措施来得及时,让灾情得到了控制。
这时,南方又出现了一位姓秦的大善人,在商家把粮食卖到天价的时候,原价出售米粮、被服和药物,对待房屋被洪水冲毁无家可归的人更是免费发放,还有坐堂的大夫为大家免费坐诊。
这事出面的话事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百姓称其为秦善人。
皇帝也听说了这件事,不仅对其大加称赞,还封赏了一番。
-
京城最热闹的主干大道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男女老少挤在街边翘首以盼。
只听一声欢呼:“状元郎来了!”
数位身穿锦袍,胸带红花,骑着高头大马的进士,在全京城人炙热的瞩目下自大街上穿行而过,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气洋洋之色。
这些就是本届科举高中了的进士们。
一品楼临街的厢房连着半开的楼台,里面桌椅屏风布置一新,端坐良久的小姐夫人们看见这一幕,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你们看,最前面的那个就是状元郎!”
“状元郎长得真好看!”
宋时微的视线顺着他们的话语转向打头的那人。
长身似青竹,衣摆如流云,看似谦和温润,却又眉目疏淡。
这届的状元郎,左寒。
事情果然如宋时微预感的那般发生了变化,左寒一举夺魁蟾宫折桂,而原本的状元杨嘉许也是落为了榜眼。
就在宋时微看着他的时候,左寒似乎是感应到了一般,突然抬起头,朝她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宋时微一怔。
左寒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但宋时微可以确信,刚刚那不是她的错觉,左寒的目光不是逡巡过来的,而是准确无误地投向了她。
她心中异样的感觉还挥之不去,身旁太子妃凑过来,悄声道:“这个左寒,太子去找了他好几次,他处理得滴水不漏,但是无论我们怎么说,他都油盐不进。不过,离王的人也是铩羽而归。”
“你说,他是怎么想的?”
宋时微心中有点头绪,从那日的魁星宴看到他写的诗和皇上的反应起,她心中就隐隐有一种感觉。
左寒既不投靠太子,也不依附于离王,他是皇上的人。
旁人以松柏拍天子马屁,左寒却一言道出皇帝目前微妙的处境,严冬肃杀,便是在说皇帝年迈,皇子们蠢蠢欲动,朝臣们结党营私,各怀鬼胎,真正为天子效命的人确实寥寥无几。
左寒的意思很明显,他愿意成为这个人。
所以会得到皇上如此赏识。
但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朝廷中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众人心知肚明,皇帝活不了几年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