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便知道他还是不肯透露她母亲的事。
“总之宁王这个人深不可测,你们的婚事必然不会像表面这么简单。若是其他人我还能护你几分,可是宁王,我没有半分把握,你要千万小心。日后弄清楚他在你身上图谋什么,他要什么,只要是你能做到的,就尽量顺遂他的意。”
秦曜目光苍茫:“外祖父老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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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大婚婚期定下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京城。
宋家刚为方氏办完丧事,方氏是犯了重罪被皇上圣旨处死的,她的丧事宋家也不敢大办,只能关上门悄悄为她上几柱香,连个超度的和尚都不敢请。
宋时烟披麻戴孝,眼睛都哭肿了。
这一个月她像一只阴暗的老鼠,关在家里瑟瑟发抖不敢出门,也不敢去向盛怒之中的父亲求情,怕宋修承会因为方氏的事迁怒到她。
如今母亲惨死,还成了人尽皆知的罪人,声名狼藉,遭受世人的谩骂。
更重要的是,人人都知道她是方氏的亲生女儿,就算方氏抗下了所有的罪状,她还是免不了受到些牵连。
以前与她走得很近的贵女们纷纷避着她,宴会没有邀请过她不说,连她下的拜贴都全部被退回了。
这么下去别说离王,连一般的世家子弟都不会娶她!
宋时烟气得七窍生烟,将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净,还是不解气,手里扬着一根鞭子:“你过来!”
下人是她的出气筒,这些天早已被她打得伤痕累累,哭道:“求小姐饶了奴婢吧!宋时微和宁王的婚期已经定下,她马上就会被宁王折磨死,小姐也可以消气了!”
宋时烟还没听说这个消息:“此话当真?”
丫鬟连忙道:“当真!奴婢亲耳听到的,外面都传遍了!”
宋时烟心中大快:“好啊,让那个死丫头嚣张了这么久,现在看她死得有多惨!”
她扔了鞭子,丫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宋时烟又道:“不行,就算她死期将近,我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等她到了宁王府就没机会了。”
她向丫鬟一招手:“你过来,再去替我办一件事。”
是夜,一个黑衣人影悄悄从宋府后门出来,上了门外的马车。
马车驾驶到一个偏僻的巷子,对面有一个人影正焦急地等待。
正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尚辛。
马车一停下,一身黑衣的宋时烟从马车上下来,尚辛就立即紧张地迎上去:“烟儿!”
宋时烟抬起头,露出一张泪眼婆娑的脸。
一个多月没见,宋时烟身形清减,面容憔悴,脸色苍白,更显得弱柳扶风,我见犹怜。
尚辛看得心都要碎了:“烟儿,你受苦了!”
宋时烟眼泪簌簌而下:“尚公子,烟儿真的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
“如今我声名狼藉,已然配不上你了,你们以后就还是不要再见了,若是被人发现,恐怕会累及你的名声......”
尚辛大惊:“这是什么话!烟儿,你在我心中如同天上的明月,冰清玉洁,就算愚昧的世人再怎么诋毁你,我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尚公子待我之心,烟儿自然知晓,可人言可畏,烟儿实在不愿意连累你。更何况你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侍郎大人最是重视名节声誉,断然是不会接纳我进门的!”
尚辛捏紧了拳头,信誓旦旦道:“我会向父亲说明实情,父亲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一定会接受你的!若是......若是他不肯接受,我们便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不分的京城!”
“尚公子!”
宋时烟扑进他的怀里,尚辛将她紧紧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