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慕容泽大半个身子几乎都压在苏令仪的背上。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弱小的肩膀承受了太多。扛着慕容泽坐在诊治病人的床榻上,苏令仪快步拿上剪刀和绷带,坐在慕容泽的跟前。
“你别乱动,让我看看你的伤,刚刚在山洞内光线不好,你身上还有什么伤,我还不清楚。”
说着,便伸手解着慕容泽的腰带。动作飞快的同时却又很小心。
甚至基本都没碰触到他的伤口,他的上衣就被苏令仪扒了个精光。
看着她这副熟练的样子,慕容泽的心情异常烦闷。
“在闺阁里,你不都是当人的沙袋嘛,怎么伺候人更衣这般熟练?”
“啊对,南阳公府上都觉得我连给人提鞋都不配,又怎么会让我做伺候人更衣这种殊荣的事?但王爷别忘了,我毕竟成婚那么多年,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又怎么会不学会照顾着家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拆解着绷带,平常的解释倒叫他查不到任何差错。
“哎!你怎么回事,不是打你的背嘛,你这腰腹部怎么也伤到了?”
在慕容泽的裤腰下侧,还有一处伤,被绷带缠着。只不过,她现在光凭着肉眼根本就看不出他的伤口到底有多大。
因为……整面纱布都被染红了。
方才在山洞内她光顾着他背上交错的伤口伤得太大,狼皮衣上本就沾着血腥气,她也压根就没注意到还有这么一个超大的漏网之鱼。
“没什么,拖你苏家的福,回京后没几天就又被刺杀了。这伤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
苏令仪无奈的叹口气伸手去解他的裤带:“真是会给人添麻烦的家伙。”
可手刚碰到他的腰,就被慕容泽按住了。
“岳潇潇,礼义廉耻没人教过你吗?本王再不济也是个男人,别碰到一个俊男人,就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对男人动手动脚的。”
见她这般熟稔地对自己上下其手,慕容泽怒声道。
苏令仪挣脱了他的桎梏,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王爷,事到如今你还和我提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老娘年幼时过得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啊?
没爹疼,没娘爱,家里妹妹还想踹。
礼义廉耻?这种东西你说会有人教吗?
而且,几天前那什么坊的事,难不成王爷都给忘了个干净?
何况我们都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命都捆在一起了还在乎这个?
至于说话那么难听吗?还有那叫什么碰到男人就如狼似虎地扑过去啊?
老娘看上去是那种来者不拒的人吗?
而且你当我想做流氓的吗?有本事你不伤在这儿啊!蠢货!”
当医生的,最讨厌的就是看到没好的病人到处跑,还把自己折腾出一身的伤。
解开那被鲜血染红的绷带,看到那血肉模糊还流脓的伤口,苏令仪就恨不得把慕容泽绑起来丢回他老宅。压根就听不进去他说的什么礼义廉耻那一套。
她就说,在知道怨罗和他背上伤痕接触后会导致伤口恶化,就第一时间带着他逃离现场。就算是身体再差,也不该是这样。
感情这纯粹就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下回要是跟慕容泽出来,她是不是需要直接扛着自己的医药箱出门?来应对他这个吃药材的饕餮?
前腰溃烂流脓水。后背鞭痕骨肉碎。
她身上所有外伤用药怕是都要给他消耗得干干净净。
无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