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神色复杂:“臣曾亲自派人前去接人,但被拒绝了,知府拒绝放人。”
“不是吧?”赵旉一时间忘了生气,完全被嘉兴知府的勇气所折服。
明知道是殿前司的人,还敢扣押。
这是铁面无私,还是脑子不开窍?
“赵卿,你刚刚说孟南星将一个里正打成重伤,此事因何而起?”
“回陛下,听说是那个里正欺压村民,将村民耕牛牵走杀掉,私下给吃了!”
“孟南星刚好回乡探亲时,获知此事,一怒之下将其打成重伤!”
赵鼎边说,边观察官家反应。
结果从赵旉的脸上,没看到半点气恼,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那这事南星做得对!”
赵旉沉思片刻,让赵鼎先离开。
看来自己不亲自过去,这事是没完了。
不过赵旉对着嘉兴知府也很是好奇,明明知道孟南星是自己面前的红人,竟然还敢这样处罚。
这样的大臣确实世所罕见。
距离倒是不远。
带着随从,骑快马,三天的路程。
前世,赵旉没来过这,听说是个江南水乡城市,很繁华。
没想到八百多年前的嘉兴,也丝毫不差。
初到嘉兴,那种江南水乡的宁静让人繁杂的心绪变得安静。
仿佛那种市井喧嚣的烟火气,早随着小桥流水,蜿蜒小溪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路来到府衙前。
随从递上腰牌,不等官差通报,赵旉已经先一步闯了进去。
“何人敢擅闯公堂?”
知府正在大堂上办公,发现有陌生人来,瞬间来了火气。
可当他看到是赵旉,瞬间变了脸色。
“臣嘉兴知府,不知陛下前来,还望陛下恕罪!”
没等他跪,赵旉直接摆手:“唐知府,我不亲自来恐怕你不会放人啊!”
说着,随从已经搬过椅子。
“陛下,非是臣不放人,而是那孟南星触犯律法,臣不过是秉公办事而已!”
赵旉神色淡然的听着。
直到知府说完,也没有谈及孟南星,而是陷入深深的回忆似。
“唐知府,记得朕当初登基大典时,你还在吏部。后来是赵鼎举荐,让你做了嘉兴知府。”
“怎么,你连赵鼎的面子都不给?”
额……
知府也知道,自己做的不近人情,只能尴咳两声。
“陛下,宰相于臣乃知遇之恩。不论何时,只要宰相张口,臣必然赴汤蹈火。”
“可臣不能因私废公,朝廷法度当以身作则。孟南星之事,臣不能糊涂!”
这特么还说不听了。
赵旉真想起来给他几巴掌。
就这么点破事,也非要自己把话说明白了?
“唐知府,你做的是没错。可那个里正是杀了百姓耕牛,按律当斩,你怎么就一根筋呢?”
“陛下,那里正已经报请了大理寺,于昨日正午斩首。”
闻言,赵旉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唐知府,明说吧。朕这次来是接人的,到底要如何,才能让朕把孟南星接走?”
说到孟南星。
唐知府眼底似乎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陛下,接孟南星走也可以,但臣要给他一些教训。不管去到哪里,都不能依仗自己的身份随意出手。”
“若每个人都学成他那样子,那这世间还要律法作何?”
“干脆人人都行侠仗义,奉行惩恶扬善,恐怕用不了多久,杨幺、方腊之流就要死灰复燃了!”
呀?
这个观点倒是新奇。
仔细想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