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容襄倒是有些好奇:“哥哥居然能这么平静地接受这些吗?我看爸他倒是一直优柔寡断,舍不得呢。”
裴清洲接下来的话语却无比认真。
“容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有一种同频共振。换言之,或许是一种心灵感应。”
“你只知道我宠了裴清歌二十年,她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恨不得弄给她,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五岁起我见她第一眼,就觉得她并不像我的妹妹。”
“这么多年,她除了飞扬跋扈,什么都不会,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我的纵容。”
“我确实是故意的。”
“在我第一次有能力接管裴家事务的时候,我就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
这一点倒是让容襄很惊讶。
“所以你很早就知道了裴清歌不是你亲妹妹吗?”
裴清洲点头:“是的。但是爸这些年心脏越来越不好了,我不能在还没找到你的时候就跟他说这个噩耗。”
“他和我,都是被上一任裴家主强制接回来的。被接回来的时候,他的心脏病就很严重了,九死一生才抢救回来的。”
“裴家主,也就是我爷爷,他是把爸当作夺权的棋子来培养的。自己曾经亲手培养的儿子,他绝对不会允许他沉醉在国内的温柔乡里。”
“就这么过去了五年,爸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那个时候他嘴里天天念叨着‘琬青’这两个字,每天只会在窗前枯坐,连我也不理。”
“爷爷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儿子成了这副模样,才让人回国,去找你和......妈的踪迹。但是收到的消息却是妈已经......也就是那个时候,裴清歌被裴行带了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上还带着一个假镯子。”
“爸那个时候悲痛欲绝,根本不会去深究这个镯子究竟是不是仿造的,连亲子鉴定都没有做,因为裴清歌却是能说出很多关于妈的事情,还很多都是对的。他一蹶不振了很久,后来重新振作,将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裴清歌。”
“我从很早就开始意识到裴清歌和裴行不对劲了。”
“裴家的情况你可能不太清楚。在你回来之前,裴家分支众多,远没有你现在所知道的那么风平浪静。比如裴清歌,比如裴行,他们都私自有自己的部下,有自己的精锐力量。”
“所以我也必须在能保证你安全的前提下,把你找回来。”
“我在M洲多年,很少会回京城,为什么会那么巧合出现在那场拍卖会上?”
“因为这份怀疑从五岁就种在了我的心里,而我见你第一眼,心中就坚定了那个想法。”
容襄愣愣接话:“我才是你妹妹的想法吗?”
裴清洲叹了口气,摸了摸容襄的发顶:“到底是还是个小孩子,会吃醋也正常。”
“原来这么多年,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有心人刻意蒙蔽,或许母亲也不会.......”
容襄确实得承认,自己的爸爸和哥哥宠了个冒牌货那么多年,怎么会不吃醋呢?
那是属于她的人生,却被别人偷走了二十年,说不恨裴清歌,那才是无稽之谈。
容襄突然抬头,想起了一件事情:“裴清歌能到M洲来,是京城的容家一起策划的,裴行跟京城那边也一直有勾结,对不对?”
“对。”
“裴清歌的亲生母亲是谁?”
裴清洲开口的时候,容襄也跟着他一起开口了。
“容雅琴。”
容襄吐出一口浊气,浑身又开始颤抖起来。
“是她,我就知道是她。”
“我母亲的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的眼睛出事,也绝对不是因为意外。”
“我知道母亲多年沉疴累积,时日无多是迟早的事情,可是当时医生明明告诉我,只要好好养着,心态放好,五年,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为什么我做的那辆车非要走那条荒废已久的高架桥,为什么恰好我座椅上的安全气囊那么巧地坏掉了,为什么救护车来甚至故意拖延时间,迟迟不肯救我......”
容襄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出口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
“一定都是他们干的,一定都是他们!”
这是容襄为数不多的失控。
裴清洲见容襄的情绪实在不可控,只能铤而走险了。
“阿襄,很想睡觉对不对?阿襄,睡吧,睡着了就没事了,我一直在。”
“睡吧,阿襄。”
容襄不明白,为什么前一秒她还那么激动,后一秒就失去知觉,睡过去了。
见怀里的容襄已经睡熟了,裴清洲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