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问题就出在容襄在他手上。
裴清洲莫名其妙带走容襄,这件事情本来就让人疑惑。
就连他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出来具体的原因。
先前他要治容襄的眼睛,请了裴清洲很多次,每一次他都无动于衷。
说不肯答应就是不肯答应。
为什么偏偏这一次那么主动?
更遑论裴清洲根本就不是一个会突然善心大发的人。
他只能猜测,裴清洲带走容襄,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软肋。
他知道拿捏住容襄就能拿捏住他。
如果他真的敢硬来的话,他害怕裴清洲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容襄的事。
他不愿意让容襄冒一点险。
所以只能让步。
“林仞是自由人,我没有权利限制他的自由。”
“所以裴总大可以自己去找,找到了,我只能保证他不会拒绝跟你走。就这样。”
这就是商沉要让林仞去C洲的原因。
C洲是完完全全他的地盘,只要他想,裴清洲无法入境。
这几句话之后,裴清洲倒是罕见地沉默了。
裴清洲只是一直看着商沉的眼睛,眸底有隐隐的怒意。
良久才开口,这一次开口连气息都不是那么平稳。
“商总既然知道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是自由人,你没有权利囚禁,限制自由。”
“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裴清洲握紧拳头,克制住自己下一秒就想冲上去揍一顿商沉的念头。
这一次换商沉沉默了。
他久久不曾开口,也没有再看裴清洲,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清洲怕自己留在这儿,会忍不住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很快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走之前只跟商沉说了一句——
“希望商总好自为之,不要再来打扰她。”
商沉依旧垂着眸,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裴清洲不再停留,离开了这里。
裴清洲关门声很重,就是这样,也没有拉回商沉的思绪。
良久,他才喃喃出声。
“我不会放弃你的。”
“除非我死。”
“容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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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洲。
裴清洲走了之后,裴清歌和裴行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两个人又在密谋着该怎么除掉容襄。
但是容襄平时没事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轻易不出门,想把她骗出来还挺困难的。
再加上虽然裴清洲不在,但是还有个裴庭。
也是有点麻烦的。
裴清歌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处理好了,现在被纱布和绷带包的和木乃伊一样。
身上每天都在痛,就像被几百只蚂蚁啃食一样。
这一天,裴清歌刚打完止痛针,因为效果比较慢,迟迟不能缓解疼痛让她越发暴躁。
抬脚就踹翻了那个给她打针的医生。
“这是什么破药啊,作用这么慢,你们是不是拿着我哥哥给的钱自己贪了啊?”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裴行从不远处走过来,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你就消停一点儿吧!”
“现在还不够乱吗?”
裴行的话至少奏了几分效果,裴清歌不再鬼哭狼嚎了。
被裴清歌踹翻在地的医生也赶紧爬起来,迅速跑走了。
多呆一秒都不愿意。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有半点裴家大小姐的样子?”
“你要是再不注意一点,你在裴家这点威望,可就全被那小贱人抢走了。”
听到关于容襄的事情,裴清歌顿时就来了精神。
眼底生起了浓浓的恨意。
“那个小贱人又干什么了?这么不安分?!”
裴行冷哼一声。
“你可别看她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也不知道她是给这些佣人们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一个个的但凡去过她那边服侍的,回来都一个劲跟自己的同伴夸她的好。”
“这几天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有这么个人了。”
裴清歌激动得目眦欲裂,忍不住用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么向着那个小贱人,忘了是谁养着他们了?!”
“我养条狗这么多年都有对主人的忠诚感了,一群不要脸的东西!”
裴行可没有耐心在这儿听裴清歌骂人。
裴清歌还要继续骂,被裴行抬手打断了。
“行了行了,你消停一会儿,现在当务之急也不是管这些家养狗。”
“咱们得想个办法,除掉那个小贱人,才能高枕无忧。”
裴清歌停了下来,然后仰头问裴行。
“二叔,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裴行摸着下巴,眼底精光乍现。
“眼下裴清洲去了京城,不在M洲,就剩个裴庭比较碍事了。”
“只要我们把他支走,杀掉那个小贱人还不是简简单单么?”
“裴家大小姐杀个普通人,说敢乱说话?”
裴清歌想了一下,觉得这个办法非常可行。
“二叔,我觉得没有问题的,你有什么办法能把我爸引开吗?”
裴行对着裴清歌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个不难,不过清歌,你想不想......”
裴行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话里话外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裴清歌稍加思索就知道裴行是什么意思了。
有些震惊。
“不!不不不,这个不可以,杀掉容襄那个小贱人就好了,为什么要对我爸动手啊?”
裴行有些激动,他握住裴清歌的肩头,摇晃着她。
“清歌!你清醒一点!你爸爸现在估计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了!”
这话对于裴清歌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二叔,你,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裴行又重复了一遍。
“清歌啊,你清醒一点吧,你知道容襄那小贱人手腕上戴的是什么吗?”
裴清歌捂住自己手腕上的软镯,然后抖着声音问:“是什么?”
“是真正的软镯啊!”
裴清歌不愿意相信,拼命地摇着头。
如果说之前她还能骗骗自己说容襄连个信物都没有就敢来认亲。
那么现在连自欺欺人都不行了。
联想起这几天裴清洲和裴庭对自己的种种态度,裴清歌忍不住落了泪。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
难怪,难怪要她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