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襄点头，指尖微动，就将那张一千万的支票撕了下来。
“小姨，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么？”
“不要我这一千万，就只能留在希克斯了。”
容雅琴盯着容襄手上的支票，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你，你不会是拿空头支票诓我的吧！”
容襄淡笑，眼神中却全是冷意。
看得林仞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不是我说，她怎么跟二爷越来越像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天天受二爷那个脾气摧残就够了，这下又来一个了吗这不是......”
秦渊敲了一下林仞的肩膀。
“你可少说几句，等会让二爷听到你又得被流放‘苦寒之地’咯。”
林仞被吓到，遂乖巧闭嘴。
容雅琴死死盯着容襄手中的支票，眼中全是浓烈的恨意。
但她还是认命地伸出了手。
“那你给我吧！”
容襄又朝容雅琴走近了几步。
眼见着容襄离自己越来越近，容雅琴仿佛看见了希望。
伸出去的手也越来越坚定。
“小姨，你把两个手一起伸出来吧。”
容雅琴问为什么，但是容襄只是笑而不语。
僵持毫无意义，她只能伸出双手。
仿佛在乞讨容襄的施舍。
容襄又走近了几步。
终于将支票递了出去。
容雅琴兴奋极了，想要拼命伸长手去接。
在支票的一角碰到容雅琴手掌心的一瞬间——
她还没来得及收紧双手。
支票就被容襄抽了回去。
容雅琴气急攻心，破口大骂：“小贱人你什么意思！你逗我玩啊？你要不要脸？！”
容襄将支票双指夹着，说出了那句话。
“想要？可以啊，自己来捡。”
然后就在容雅琴骤然放大的双眼中，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将支票撕成了碎片。
然后将那一大把碎片握在手中，一点一滴地慢慢朝容雅琴倾倒。
有的落在了容雅琴面前的地上，有的落在了容雅琴的衣服上，还有的则落在了容雅琴的头发上。
林仞忍不住惊呼：“我靠，漂亮！”
“这最后一刀插的，不疯我都敬这老女人是条汉子。”
直到手中再也没有了支票的碎片，容襄才收回手，继续淡笑道——
“看，小姨，我可不会说话不算话呢。”
“唐秘书，碎掉的支票拼起来还能用吗？”
唐秘书贴心回答：“容小姐，您说它能用，那它就能。”
容襄点头，然后淡漠地继续对容雅琴道：“那就拼起来吧，小姨。”
“拼起来还能用的，小姨。”
“拼好就能完好无损地走出希克斯了，小姨。”
在容襄一声又一声的“小姨”中，容雅琴脑子中的弦终于崩了。
终于成了一盘散沙了。
容雅琴疯了。
她开始大笑起来，笑得不顾形象，不顾场合，笑得要多癫狂就有多癫狂。
笑完，她又开始大哭起来。
哭得十分凄厉十分尖锐，在场的人一大部分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挚友容襄依旧面不改色站在原地。
“痛苦吗？痛苦就对了。你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我一直都挺想你们的。”
“不只是你一个人，还有整个容家。”
容雅琴恍若未闻，依旧在大哭。
终于停了下来，又开始胡言乱语。
“爸？爸！你来啦？你来接我回去啦？我早就跟你说过容琬青那个小贱人不能留吧？她就是个祸害！”
“爸！我干的好吧？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场面目全非，谁能知道那贱人是我们动了手脚死掉的呢？”
“我们再把容襄那个小贱人弄瞎，她一时半会赶不过来，知道的时候容琬青的尸体早就化成灰了，我看她怎么查！”
“爸，你说，容琬青那小贱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东西？我总觉得不简单，要不我们再查一查？”
容雅琴这一开口，说出来了不少大事。
唐秘书反应十分迅速，容雅琴第一句话开口他就让黑衣人们将宾客们全部送出去了。
因此接下来的那些没有什么人听到。
容襄的指尖紧紧掐着掌心，用力到泛白。
她的呼吸也开始不顺畅。
“你说什么？我母亲的死，不是意外？”
容雅琴又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意外？什么意外？人为意外算不算哈哈哈哈哈哈哈......”
容襄没有忍住，用尽全力打了容雅琴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的力气，足够让容雅琴被打翻在地了。
她被打依旧痴痴地在笑，捂着自己的脸，嘴角破了流出的血淌进了掌心。
容雅琴感觉到，然后拿下来看了一眼。
眼中是怪异的痴迷。
“血，血可美了。”
“容琬青那个贱人死的时候，现场全是血，我真的好喜欢，那就是我最伟大的杰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容襄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容雅琴，你应该下地狱。”
容雅琴没有否认，依旧痴痴地笑。
“下地狱？好啊，那容家所有人都要跟我一起下地狱！每个人都是帮凶！”
“所有人都想她死，你猜猜是为什么？”
容襄问：“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你也是个小贱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讲话哈哈哈哈......”
然后容雅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只是一直在傻笑了。
容襄因为气急攻心，险些站不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