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连连应是,然后拨通了华昱医院的专线电话。
救护车来的很快,管家陪同着带着贺雯上了救护车。
商母见过的大场面多得是,碎个腕骨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何况贺雯已经惹她不快了。
“小阿襄啊,没吓到吧?”
容襄摇了摇头。
“心气太高了,总要觉得自己是世界第一,不接受任何意见,她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别往心里去。”
商母扶着容襄坐下,又忍不住吐槽。
“这孩子小时候还挺机灵的,怎么越大越奇怪了,真的不是小说看多了把自己当女主角了......也不知道你爸在M洲那么久怎么教她的。”
商沉接过佣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指,又将手帕递给了佣人,冷厉的面庞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烧了。”
佣人恭敬接过,然后退了出去。
商沉重新落座,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模样。
“爸要是没能成功教她做人,交给我也行。”
商母倒没有因为这点小插曲影响心情,闻言嗔了商沉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今天要不是因为你是要保护小阿襄,我指定得敲你两下。”
容襄以为商母的意思是商沉下手太重了,结果接下来的话让她对商母和蔼可亲的滤镜有点碎裂。
“你要把她腕骨捏碎你也别当着这么多夫人的面嘛,我没事不代表人家吓不到啊。”
“她在M洲天天以自己父亲帮助商家出生入死最后落得尸骨无存要挟人,横行霸道,也是你爸要这么纵着她,换成我,早让她去岛上尝尝人间疾苦了!”
商母说得激动,被商沉轻敲两下桌面才反应过来场上还有不少外人,再说下去就要涉及机密问题了,这才堪堪停驻。
商母招招手,让佣人将自己准备好的糕点端上来,笑道:“没吓到大家吧,商沉做事没轻没重的,大家也都别放在心上。”
其实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今天在场的夫人们,有几个是跟商母十分交好的,也有好几个是通过交好的几位的关系来商家的,就是为了讨好一番商母。
基本上是涵盖了整个京圈上流的所有阶级。
商夫人对于容襄的亲昵态度很明显,商沉也这么明着来,就是要告诉所有人,这个叫容襄的女孩,不能动。
做到这份上了,能不能会意,就看个人造化了。
刘夫人率先开口,她跟商母算是手帕交,小时候就是因为一同听戏结缘的,关系也比其他夫人亲密一些。
“大家都快坐下来,我们还没听商夫人力荐的这位角儿唱过呢,大家不想听听吗?”
刘夫人先活跃起了气氛,几个夫人们也先后点头,表示自己对这位“独一无二”的角儿十分好奇。
刘夫人到底是存了一些探究的意思,毕竟自己喜欢的角儿被容襄说成那样,她也很想知道容襄究竟是个什么水平。
容襄不紧不慢地站起身,面上没有一丝需要临场发挥的慌乱。
“那我就献丑了,就唱刚刚播放出来的那位贺小姐唱的那出戏。”
“唱与诸位听——”
“悠悠钟声不绝响,惊人魂魄摧肝肠。这世道不容我冲出罗网,怀抱着满腔仇恨葬身汪洋......”
不需要妆造,不需要三尺红台,容襄站在哪儿,哪儿就是戏台。
容襄没有唱太长时间,这一个小段唱完就停止了。
一曲毕,容襄向在座的夫人们略微颔了颔首,随后从容落座。
而那几个夫人们早就已经叹为观止了。
一时之间,偌大的大厅内竟然鸦雀无声。
只不时有几位夫人倒吸几口冷气,来表示自己的震撼。
商沉算得上是全场最淡定的了,除了一直看向容襄的目光太过于炙热之外,一切如常。
那些夫人们对容襄并不看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们一来就发现了容襄是个盲人。
京戏讲究神韵,如果连演唱者自己都看不见的话,如何完美诠释一出戏呢?
这就是她们的疑点。
可是容襄她真的能做到。
她唱词的时候,神色如常,秾丽的面庞上好似有月华流转,直直让人忘却了她是个盲人这件事。
刘夫人现在只能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将心中所想宣之于口,不然闹笑话的就是自己了。
“我听了这么多年的京戏,从来没听过如此动人的唱腔,我总感觉我刚刚好像身临其境了,眼前的景好像都变了。”
刘夫人喃喃出声,还沉浸在容襄那短短的一出戏之中无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