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很庆幸，我的爱给了你
又过了两天，到了他们出发的日子了，公主依依不舍地送走了郑嬷嬷，这个从小伺候她的嬷嬷，“我很快就会回来陪你啊！我不在的时候你万事小心！”“好的！嬷嬷保重！替我问候母妃和哥哥，还有父皇，让他们写信给我！”公主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她本来是打算怎么都忍住不哭的，因为她知道郑嬷嬷是真心待她的，“但是嬷嬷还有儿子儿媳丈夫在北陈，我又怎么忍心让她陪我在这里？你不知道，我现在想想，当天她告别家人，随我来这里时，也是很伤心的，只是那时候我一心想着跟他回来做他的王妃，完全没有顾及我身边的人而已！”公主对无声安慰她的子聪说。“还有我的母妃，我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到她了，她当初也是劝过我不要远嫁的，只是我不听，我好后悔啊！”公主哭倒在子聪怀中。子聪伸出手，想抚摸她的头发，她的脸，这在那两个晚上，黑暗中，是多么自然的动作，但此时，光明中的他，却是一动都不敢动，只是任由公主把头挨着他的胸，哭着。
晚饭时，只剩他两个人，公主身边的人走了，新的下人又没有派过来，今天的沧海宫就只剩外面的守卫和里面的这两个人。他们默默地吃着饭，以前都是嬷嬷说话，子聪回答，公主听着，现在嬷嬷不在了，这两个人竟没有话说了。公主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你多吃一点吧”子聪终于说出了这顿饭的第一句话。“不了，我以为我可以很高兴地放他们走，没想到会这么难受……”公主又掉下泪来。“我不吃了，你送我回房吧！”子聪犹豫了一下，他实在是很怕再踏入那个房间。公主站起来，往前走，他只好跟在后面，走着。公主进了房门，他站在门口，“进来啊！现在嬷嬷也不在了，你进来陪陪我吧！”
子聪心中一痛，跟着进去了，他不敢关门，就这样让门大开着。公主在桌子前坐下，发着呆。“我给你倒杯茶吧！”子聪给她倒了杯茶，却发现茶是冷的，“茶冷了，我去叫人换热的来！”“你叫谁？他们都走了！连厨房的，我哥专门叫来怕我吃不习惯这里的饭菜的厨子，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了……”子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是默默地站在桌子旁，看着她，她也不哭，就这样呆呆地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阵大风吹过，把屋里的蜡烛吹灭了，还把门吹得关起来了。屋里一片漆黑，那晚是初一，是弯月，月色很暗，今夜是十五本来应该是圆月，但今天乌云密布，遮住了圆月，还刮起了大风。
“我来点灯，你不要怕！”子聪正想摸出火折子点蜡烛。“不要点灯，就这样，像那晚那样……”公主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你知道了……”子聪用颤抖的声音问。“是的，我知道。”公主的声音很平静。突然，她听到他扑通一声跪下了，用哭腔说：“对不起，是我的错，你杀了我吧，我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洞房那天晚上也是你吧！你奉他的命来替他洞房，对吗？你之前说你做了很大的错事，对不起你喜欢的人，就是这件事对吗？”“是的，就是这件事，你杀了我吧，是我对不起你！”“你起来，把灯点亮，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说话了！”
子聪颤抖着，摸出火折子，把蜡烛点起来。烛光中，公主表情平静，好像在做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子聪从靴桶里拿出一把匕首，匕首刀锋闪着寒光，“你杀了我吧，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他泪流满面。“你起来，你告诉我全部真相，我跟你说过，你要求得原谅，就要自己说出真相，你一直没有说，但我还是想原谅你，你就告诉我我不知道的真相吧，就当是你自己告诉我的而不是我发现的。”公主还是很平静地说。“我说，我说完你再杀我，你下不了手我自行了断！”“先不要说这些，你快说！”“是这样的，王爷不愿意跟您拜堂，更不愿意跟您洞房，因为他曾对云夫人立下重誓，一生只娶她一个，之前死去的正妃是和公鸡拜的堂，没有洞房……”他不敢说郡主被糟蹋的事，他怕她听了更恨他。“于是王爷就要我替他拜堂，反正您也是盖着盖头，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您跟我在沧海宫演了一场拜堂的戏，他就带着他的云夫人，穿着您的嫁衣，盖着盖头，在皇上皇后和您哥哥面前拜了堂，然后回了王府。”“也就是说，那天跟我拜堂的是你，不是他！”“是的！”“那坐在上面让我们拜的高堂是？”“是我娘，王爷派过来帮忙的，她第二天一早不是也过来伺候了吗？”“哦，那个王爷身边的柳嬷嬷是你娘！”“对的！”公主嘴角竟仿佛闪过一丝微笑，“你继续说！”
“至于洞房，不是我想要玷污你的，是王爷让我找个跟他身高体型差不多的陌生男人，跟你……然后就杀了他，让你永远不知道真相……”子聪想着今天难逃一死，就把不该说的也说了。“啊！竟然是这样！”公主终于不再平静了，“我还以为就是你想和我……”“不是的，我还没那么禽兽不如，不，我也是很禽兽了！我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了，王爷要让你以为他已经跟你圆房了，好跟你哥哥交代，我必须要让你洞房那晚跟一个人圆房，我思来想去……反正就是我的错，我对你一见钟情，我对你动了心思！我不能说到好像我帮了你一样！”“不，你是帮了我，让我免受陌生人的玷污……”“可是我，我也玷污了你，那时候的我对于你来说也是陌生人而已……”“不，你不算玷污，你是爱我的，对吗？你那晚那句“我也爱你”是真心的，对吗？”“是的，确实是真心的！”
“我想着，陌生人对着你这样的美女，肯定会很粗暴，我就这样找了这个理由，就，就做出了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来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讲完了，是你动手还是我自己动手，你选择吧！我死了之后，我哥哥会帮忙照顾你的，他也是个好人，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要不我把你送回北陈？也不行，王爷不会放过你的，那你怎么办，一个人在这里……”子聪万分纠结地说。“你真的那么舍不得我，不放心我？”“是的，我一直不敢告诉你真相，是因为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一直在想我死了你怎么办？谁来保护你，你现在连侍卫嬷嬷都送走了，不过他们在也没有用，他们也保护不了你……”
公主突然走上去，一下子抱住了子聪，“谁要你死？你为什么要死！你要觉得对不起我，就活着好好补偿给我，一辈子对我好！”公主动情地说，子聪看不见她的表情，她把头埋进了他宽厚的胸膛。“你，你真的愿意让我补偿你，不要我的命？”“我早就原谅你了，我早就知道是你了！在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不让陌生人玷污我的时候，我就原谅你了！”公主在哭，子聪感觉得到。“第二次，第二次你来我房间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要走，是我抱住了你，是我叫你不要走的，那时我就做出了决定！第二天早上，其实我早就醒了，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你的脸，但我却一点都不生气，我甚至觉得庆幸，跟我洞房的人不是他，是你！夺走我处子之身，把我变成真正的女人的，是真心爱我的人，虽然那时我并不知道！”“公主……”子聪哭得说不出话了。
“我现在就更高兴了，我不但跟你洞房了，我还跟你拜堂了，拜的还是你的母亲，是真正的高堂，天地是真的，高堂是真的，那夫妻也是真的了，我们是真正的夫妻，你就是我的夫君，不是那个骗我的李长风。你的一见钟情是真的，我的是假的，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他，我很庆幸，我很庆幸我的身子给了你，我的爱给了你！那晚我以为说要送我回去的人是他，我才说爱他的。我现在再跟你说一次，我爱你！”她也哭得说不下去了，两个人相拥而泣，许久不能平复，子聪稍放开她一点，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会对你好，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你说得没有错，我们拜了堂，洞了房，我们真心相爱，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谢谢你原谅我！这把匕首是我父亲留给我们兄弟一人一把的，你拿着，我的命是你的，你随时可以用它来结束我的生命！”公主接过匕首，看到刀柄上刻着一个“聪”字，她也拿出了一块玉佩，“这是我父皇给我和哥哥一人一块的，我送给你，我的命，我往后的人生，全部交给你！”
“那，我们现在点着灯……”子聪看着烛光下的妻子，情难自已。公主含着羞，轻声说，“好！”子聪一把抱起他的新娘，放到他们的婚床上，放下了帘帐，他们在烛光下，看清楚了对方的脸，对方的身体，他们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再次攀上了另一个高峰。“子聪哥哥，子聪哥哥”“公主…”“不要叫我公主，叫我思云！”“”思云，思云，我来了，我来爱你了！”“来吧，子聪，我的夫君！”他们终于不用再压抑了……“夫君，我爱你！”“夫人，我也爱你！”他们拥抱着，亲吻着，所有的压抑所有的委屈，此刻全部化为浓浓的爱意，他们暂时忘却了过往的不堪，前路的艰难，只是享受这一夜的欢愉，这彼此坦白后的轻松与幸福……
第二天一早，他们相拥着醒来，“真好，不是一场梦”新娘说。“不是梦，但我会让你一直做下去，永远不会醒！”新郎回答到。他们拥抱着，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房间，他们又做了一次，他终于不需要在太阳出来前逃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