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算了，我还是放她走吧
他们回到娴静宫，李长风赶紧拿来烫火膏帮她擦上，“疼！疼！你轻点，你不要捏我的手腕，前天被你捏的还淤青着呢！”话一出口，小云雀就知道错了，白飞羽一掌推开李长风，“你还敢打她？”“不是不是，大师兄，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教我剑法不小心捏到的……”“教你剑法捏你手腕又青又紫的，你当我是傻子啊？一看就是要拉你的手做什么！他，他对你做了什么？”“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李长风和小云雀异口同声。这时候静妃也闻讯赶回来了，白飞羽才收敛了一点，乌黑着脸站在一旁。
静妃叫柳嬷嬷拿热鸡蛋给小云雀敷脸上的手掌印，“疼！疼！烫！烫！”“我小师妹体质寒，不能用这么烫的东西碰她的手和脸！”结果，小云雀的脸更红了，原来只是一个红红的手掌印，现在半张脸都是红的了，“柳嬷嬷，你拿块镜子给我照一下，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啊？”小云雀嘟着嘴，眼泪又要流出来了。“不丑不丑，你怎么样都好看！”李长风赶紧凑上去摸着她的脸说，“把你的手给我拿开，不许碰我小师妹！”李长风赶紧缩手。“没事没事，柳嬷嬷去叫太医来给云姑娘号脉，给云姑娘开适合她的膏药！”静妃娘娘大声吩咐柳嬷嬷，“不必了，让她丑一点，看她以后还听不听话！”娴静宫里乱成一团，好不容易大家才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原来李长风在御书房昏昏欲睡地听他父皇训话，突然见到太子的侍从鬼鬼祟祟地偷偷探头进来，太子也不敢打断他父皇唠叨，好不容易等他老人家讲完了，几个皇子出去，太子的侍卫是从御花园来的，他在太子耳边说了太子妃闯的祸，太子脸色都变了，李长风听子聪说小云雀被叫走了，又见到太子脸色大变，料到出事了，几兄弟里他腿最长，跑得最快，最先到达现场，看到精彩而又略为惨烈的一幕。“李长风！又是因你而起！我小师妹就是欠了你的！我们苍澜谷欠了你们一家的！”白飞羽一点面子都不给静妃，当着她的面斥责她儿子。“大师兄，你不要怪他，这不是他的错，婚又不是他想订的，俪影郡主要干嘛他也管不着……”小云雀眼泪又掉下来了，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大师兄，我回去了，有我在，大家都不好了，都是我的错，是我贪图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东西，人家骂我打我也是应该的……”说完她突然站起来，转身跑出花园，等大家反应过来追出去时，小云雀竟完全不见了踪影。“小云雀！”李长风大声喊道，没有人回答他，“你不用去找她，你也找不到！”白飞羽拉住他，“怎么会找不到？皇宫虽大，要找个人还是不难的！”“她不是一般的人！我可以找到她，不过现在她既然想离开，就让她先一个人呆着，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只是她不能料到人心之险恶到了如此的地步！对于她来说，这里才是最危险的！”众人都沉默了，确实如此。“李长风，我有话要跟你说！”
于是他们二人便离开了娴静宫，回到了沧海宫。“大师兄，虽然这不是我作的恶，但确实是因我而起，丹药之事如此，这次也如此，你生气是应该的，我也不敢请你原谅，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我和小云雀有约定，我们希望我们自己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李长风诚恳的言语中带着忧伤，“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也知道不是你的错，刚才我也是太着急太心痛了太内疚了，是我带她来的，是我支持她来这里的，如果因此而伤了她，我怎么对得起师父，对得起她死去的娘亲……”白飞羽冷静下来后就是十分的难过和自责，“她是一个执着而又善良的孩子，她从来不忍心去伤害任何一个有生命的个体，她平等地对待身边的苍生，她心中没有坏人，她认为所有人都该得到理解和原谅，她虽然是个缺爱的孩子，但她却从来不吝惜把自己的爱给别人……”
李长风静静地听着，想到刚才小云雀受的伤，其实以她的身手，那些人死十次都不够，但她却以最善良的心去揣度别人，她竟然以为人家扬起的要打下去的巴掌是要摸她的脸！李长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一直想把她保护得最好，让她不要接触外面凶险的人心，现在想来，这样是不对的，她始终还是要学会分辨好人和坏人！”白飞羽长叹一声，“我不可能要你承诺护她周全，虽然我相信你很想做到！”“我确实做不到，我总不可能时刻把她带在身边！”李长风低下了头。“你可知道，在宫中，你越在乎她，越对她好，她就越招人嫉恨！”白飞羽说，李长风竟一时无言以对。
“你知道小师妹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白飞羽突然换了个话题，李长风摇摇头。“我和小师妹还是同族的兄妹，我们的族规严格，其中有一条是，一生只能有一个伴侣，如果是与外族通婚，就更加严厉，如果被非我族类的爱人所负，要么就亲手杀了负心人，要么就自尽，否则，两个人都会死……”李长风呆住了，竟然有这样的族规！“小云雀的母亲被她的父亲辜负了，她父亲另娶了他人，她母亲怀着小云雀来到苍澜谷，生下小云雀，把自己毕生的功力传给了小云雀，然后自尽了。”白飞羽用平静的语气讲着这段惊心动魄的往事，“所以，她没有父母。”“那她自己知道这些吗？”“当然知道！你不要去招惹她，因为你做不到只成为她一个人的伴侣！”李长风又沉默了，白飞羽拍拍他的肩，“既然你说你们约定需要时间来考虑，那请你把这个也考虑进去，不要伤己伤人。我去找一下小师妹，你自己好好想想！”
李长风坐在那里，脑子慢慢清醒过来，不禁暗自嘲笑自己之前竟然想得那么简单，竟想着享齐人之福，从今天的事看，她们根本不可能和平共处的，他也不能要求她插足他与别人的婚约，即使没有那个族规，也不行。“大师兄说得对，我对她越好，她就越招人嫉恨！”这个事实让李长风十分内疚和心痛。“难道我真的应该放她走，让她回到自由自在的苍澜谷？”但这个想法在心头一出现，他就觉得心很痛很痛，痛到无法呼吸，如果她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就不会这么痛，但是，没有如果，她来了，她真真切切地在他的世界里哭着笑着……但他又觉得自己很自私，因为舍不得她，把她留在这个冷漠险恶的皇宫里，自己又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她。“算了，我还是放她走吧，我一个人痛，总比两个人一起痛好！”李长风艰难地作出了决定，他觉得整个人都没有了力气，他慢慢躺下，看着天上的白云，看着天空飞翔的一群鸟儿，“也许她是一只鸟儿，从不在同一片天空停留……”他苦笑着，眼前的一切却渐渐有了一层水雾……
“怎么样，还是外面自由吧？还愿意回去吗？愿意为了他放弃自由吗？”白飞羽在小云雀身边坐下，“无论我到哪里去，你总是能找到我！”小云雀看着远处的山峰说，“那当然！不过以后，我能帮你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少，你终要离开我，离开苍澜谷，自己去面对外面的风雨险恶。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只做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云雀，你母亲给你千年修为也不是为了让你这样的。”“母亲……”想到自己的身世，小云雀忍不住泪如雨下。“不要哭，她也不希望你哭！”白飞羽轻轻拍着她的背。“刚才是大师兄冲动了，我不该这样说你和他的，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那些险恶的人心。”“你不生他的气了？”“你看，你总还是念着他，怕他受委屈，你还说要回去，你舍得吗？”“舍不得也要走，我不想让他为难”“那你就为难自己？”“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只是来看看他，了我多年的心愿，看他过得好不好……”“你觉得你走了，他会过得好吗？”“不会，他会很可怜！”“那既然你们两个都不好，为什么不能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呢？”“解决不了，我们好了，又有其他人会不好！”“要不这样吧，你就留在这里，直到他成亲，你就回来！”“可是我又怕留在他身边时间越长我就越舍不得！”小云雀哭倒在大师兄身上，“好孩子，那你试一下等一等他，看他能不能解决，不要考虑其他人尤其是那些伤害你的人！”“我可以吗？”“你可以！反正你记住，无论你作出怎么样的决定，你都没有错，大师兄都会永远站在你那一边！”“谢谢大师兄！”“那不哭了！我给你擦眼泪！”他们两个人坐在那里，直到太阳落山，倦鸟归家。“我们也回去吧，你不饿吗？”“饿了！”山间两只小鸟振翅飞向天空。
白飞羽带着小云雀回到娴静宫，“你可回来了，你到哪里去了，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只是出宫透了一下气……”“你出宫了？怪不得我找不到你！”李长风非常惊讶，他叫子聪和子健带了人到处找她，没想到她竟然出了宫！“但是她却又回来了，还好她回来了！”他暗暗想，“赶紧吃饭吧！”静妃搂着小云雀的肩，“我叫人准备了你爱吃的东西”他们坐到桌子旁，可是小云雀的手又红又肿，抓不住筷子，“我来喂你吧！”柳嬷嬷说，“我们二殿下小时候最喜欢我喂他了！”小云雀和李长风都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小时候是我喂你的，你还到处飞，不好好吃饭！所以长不高！”大师兄笑着说。“哪里有，我小时候可乖了，猫娘娘都说我乖，说虎子不听话，不要他，要我！”“是啊，你也是很多人宠着长大的，虽然不是父母！”白飞羽怜爱地摸了摸小云雀的头发，“我们从来都舍不得让她受一丝委屈！”白飞羽看着李长风说。讲到父母，小云雀的眼泪又落下了。静妃赶紧帮她擦干眼泪，“不哭不哭，我来疼你！”
“我们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的！以后我去哪里都带上她！”静妃娘娘很是内疚，“太后是很慈祥的人，我下次带你去看她！风儿还有个妹妹叫安宁，我已经叫她回来了，她跟你一般大，很是活泼聪明，你一定会喜欢她的！”“你还有个妹妹？”小云雀疑惑地看着李长风。“是的，她不是我母妃亲生的，但是她生下来就没有母亲，所以我母妃把她带在身边抚养，这两年她在太后身边侍奉。”“那就好！小师妹没有跟她一般大的女孩子跟她玩，她的师兄师姐都比她大很多，只有一个比她大三年的虎子。虎子天天吵着要跟我来玩，我下次带他过来！”小云雀笑了，“太好了，这么多人来陪我！”看着小云雀一边红红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李长风的心也好过了一些，但一想到自己刚刚做的决定，又觉得心痛莫名。当晚，白飞羽和李长风回到沧海宫，小云雀因为还需要照顾，就留在了娴静宫。
小云雀真是“团宠”啊！她和李长风身边都是些好人。大师兄的人设很好，他对小云雀是父亲般的感情，他能理解她，支持她的决定，这种爱很让人感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