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自风暴中心朝周围扩散着，荡出阵阵回音，溅起了星星点点的黑色海水，邬瑶只觉得面上一凉，她的手轻抚过脸颊，黑色的液体和手心的鲜血混在一起，黑线在血液中如游龙般蜿蜒开来。
邬瑶下意识地将手在地上胡乱擦了擦，强打起精神站起身来，身躯微微抖动。
“你是谁？”
她望着那双血红的眼睛问道。
“我以为你很清楚？我们是老朋友了。”
那声音说着轻笑了起来。
邬瑶眉头紧皱，觉得这声音的确有几分耳熟。
到底是什么？她在脑子里拼命搜索着过往的记忆。
在哪里？在哪里？为什么始终想不起来？
“是想不起来吗？还是，你不敢面对？”
伴随着这声音的响起，她的脑中有一根名为的理智的弦突然断开了。她终于想起来了，这声音为何会那么熟悉。
“祸神？”
邬瑶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双血眼，声音都在颤抖。
五年前，覆灭了所有人后离奇消失的祸神？它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它的鬼域吗？
不，如果是祸神的话，便不能叫做鬼域了，而是……神域！
“看来你这五年过得很糟糕啊？”
前方响起了低低的闷笑，邬瑶不明白祸神为什么会重新出现，此刻又为什么不直接杀掉自己，而是在这里说些语焉不详的话？
“拜你所赐！”邬瑶的声音已经失去了平日的冷静，染上了几分咬牙切齿。
她抬起头，直直地望着那眼睛：“是你让吴忧骗我来的？”
“你一直躲在青莲，想要越过这护校大阵来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祸神的口吻分外熟捻，仿佛二人是什么认识已久的老朋友。
“你费这么大心就是来和我叙旧？”邬瑶冷笑。
那血眼轻轻眨了眨，邬瑶诡异地从中窥见了几分兴趣。
“你一定很想要向我复仇吧？真可惜，你的夙愿看起来似乎无法实现了。”
邬瑶没有回答，脑子里飞速思索着对策。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她不敢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竭力寻找着到底是哪里有问题。而就在这时，头顶又传来了祸神的声音：“在想怎么逃吗？你是无法逃脱这方鬼域的，放弃吧。”
等等，鬼域？
邬瑶猛然一颤，脑子是前所未有的清明。是了，如果对方是祸神的话，真的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将她引入此处吗？
况且，当初在昆仑之巅，她与祸神根本没有任何的交流。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依靠声音就辨认出她。
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它压根不是祸神。
那么它会是什么呢？
联想到之前的幻觉，邬瑶只能得出一个答案——幻境。
也就是说，她并没有从幻境中挣脱开来。此刻，她依旧还在幻境之中。
不知何时，祸神的声音也止住了，诡异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邬瑶迎上了血眼那探究的目光，对方眨了眨眼：“我很好奇，到了这般田地，你还在谋划些什么？”
邬瑶的目光移到血月上，笑道：“我自然在想应当如何离开这里。”
“没用的，我劝你死了这条心!”话音落下，冲天的黑潮再渡翻涌朝着邬瑶袭来。邬瑶眉头紧皱，却没有动。
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要赌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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