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死的?”牛欢喜声音发颤,喃喃反问道。
它似乎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不愿回忆。但此刻符星遥把这件事挑明了,牛欢喜面孔扭曲,倏然抱住头颤栗起来:“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村长叔叔来了,他给了我好多红薯米糖,还要带我去玩......”
唐心酥惊诧道:“你是说牛良田?”
“是啊......”牛欢喜深深埋着头,闷声道:“他以前很讨厌我们的,但那天的红薯米糖很甜。”
牛欢喜以前是懵懵懂懂的,好像脑子里有一层雾,让它看不清想不明白也表达不出来。但自从前几天醒来后,却突然发现自己懂了很多。
“后来呢?发生了什么?”符星遥问道。
“不记得了!都说了不记得了!”牛欢喜痛苦地哀嚎一声,颤抖得像暴风雨中坠落枝头的叶子:“我好冷又好闷,那里黑黑的每天都吵死了!”
符星遥三人面面相觑,这牛欢喜什么都不记得了,杀它的人到底是不是牛良田?而且线索2的第二个问题它从哪里来,应该就是指埋尸地。
陈嘉树试探道:“那你还记得牛佳玉吗?你妈妈。”
“妈、妈妈......“牛欢喜终于像个孩子般呜咽着哭起来:”不可以见妈妈!我错了,我没有听话!”
“请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它指了指静静躺在地上的花手绢,说罢就化作黑雾,穿过窗户冲入漆黑的雨幕中。
唐心酥连忙对小旱魃道:“念念,快跟上它。”
牛欢喜的速度太快,小旱魃在雨中不受影响,他们却要开车才追得上。好在唐心酥与念念之间有感应,不至于跟丢了。
同一时间,村东边,老瞎子牛九家。
万物俱寂的雨夜,派出所所长牛河把汽车停在土路上。
他穿着黑色雨衣走进院内,两天前还生机勃发的绿植果树,在老瞎子死后已有了衰朽的迹象。
牛河撕开门上的封条,连按几下开关却没有电。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黑暗吞噬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几乎让人目不能视。
好在牛河还带了手电筒,直至光束照亮了整间屋子,他才松了口气,但一股饶鼻的酸臭味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屋子正中间有一滩干涸的焦黑印记,牛河心知那是老瞎子留下的,他尽量不去想尸体的惨状,在屋内快速翻找起来。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到底放哪了?”牛河小声叨唠着,他暴力拉开柜子抽屉,仿佛制造的动静越大越给自己壮胆。
嘀嗒——嘀嗒——
背后传来清晰的水声,牛河心突突地跳,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是在找它吗?”
随着幽怨的女声响起,一本老旧手札从床底下滑出来,停在牛河脚下。
后者深陷恐惧,犹如冷水浇身般发麻,一动不敢动,女鬼却没准备放过他。
“我恨了二十年,也受了二十年的折磨,白天黑夜,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杀掉你们……”
黑色水影终于露出一张完整的人脸,她披头散发,狰狞吓人,眼中是滔天恨意。
“牛、牛佳玉!”牛河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