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鲜衣怒马金冠摇,如今素纱幕笠长笛怨,呵~~~白衣少年继续往前走,接着消失在一阵斓霞客花雨中。
留下众人纷纷擦眼。
夜幕时分,白衣少年又回到了太胥山,曾经被烧毁的神观不知何时被重新修建起来,里面历代毓曌国主国后的牌位重新受到供奉。天下第一师、能称为仙师的太衍道长牌位,还有他坐下弟子颜凌渊的牌位也都另设位置供奉着,香火不断,香烟袅袅。
白衣少年跪在蒲团上,这时夜幕中又出现了一人,他身着便于行动的鸦青色长袍,手上戴着腕甲,额前的碎发花白,对着白衣少年单膝下跪行礼,手上举着的托物盘上放着一套衣服,“公子,春来了,您要的新衣服,属下为您寻来了。”
少年慢慢站起身子,手指拂过盘上红衣,这时跪在地上的人,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胭脂来,奉给少年,少年点点头,依旧无情无感的说,“岳崖,你去给我打点水来,我想先洗洗脸。”
不过一会儿,名叫岳崖的人打了热水来了。
少年在帐子里一番打扮过后,走了出来,岳崖看着他,立刻红着脸低下头。
“我不好看么?”少年问。
岳崖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公子,好看。公子本来就是天赐美姿容,无需打扮都好看。”
少年走进他,抬起他的下巴。岳崖看着少年,一张脸美得雌雄莫辨,眼尾的红胭脂为他原本的清冷感增添一股别样的纯欲风情,水汪汪的一对眼睛,似多情,似无情。那身妖孽的红衣若有似无的遮挡着他胸前的风光,一截柔软干净的天鹅颈上系着一条象征着乐人小倌(卖艺不卖身的哈)的红玛瑙白珍珠软璎珞圈。腰上系着腰链,更显得那把杨柳腰柔韧娇软盈盈一握。
少年放开他,叫岳崖的下属立刻站起来退到门边,他的心跳声,应该没有被公子听见吧?
换上红衣的少年跪在蒲团前,给各位先主磕头,给太衍和颜凌渊磕头,然后拿起桌案上的白玉笛,走出神观,飞身站在神观前的通灵柱上,“岳崖,新帝举行的贺春大典,几日后举行?”
“十天后。”
“我们的身份?”
“您是九国第一乐舞楼卖艺不卖身的伶人白黎公子,乐器白玉笛,只吹离人愁,只吹山河怨。此番为恭贺新帝举行的贺春大典,做出新曲《破狂》献上。属下为您的护身打手,姓岳,单名一个崖字。”
“好。”
山间清风明月,春日鸟语花香。国破山河草木犹在,物是人非良人不归。入夜小虫透窗纱,星子渐垂天将明。天将明,何时明?
清水推舟远帆,烈火不烧英魂。信仰犹在破土重修,覆水难收吾必收之。出世染尘掩锋芒,君王得意春风狂。春风狂,人亦狂!
“公子,传闻中的百里凤华死去,皇帝四处寻找像他之人,但凡是眼角眉梢稍稍像他之人,都得了盛宠。凭公子样貌,必能……”
少年轻飘飘落地,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带,“岳崖,不要背叛我哦~”
岳崖说,“公子心中藏沟壑,公子不必如此自降身份让属下效忠。”他收回了手,“您永远都是金枝玉叶的人,属下等不配玷污您。”
白黎公子笑着笑着,问他,“所以岳崖连眼泪都不愿意帮我擦了吗?”
岳崖抬头一看,白黎公子泪流满面,自己手上沾到的,都是他这么多年的心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