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热吃吧。”
两碗汤水里面不飘一点油星,闻着也是淡水的味道。
容晚也端起来大口地喝着,汤里面是几粒黑得发瘪的黑豆,咬起来硬得很。
“婆婆,现在哪里还能弄到吃的吗?或者可以拿力气换,我力气大,能搬能扛地想换点吃的。”寥应清问道。
“哎。”婆婆叹了一口气,道,
“如今谁家还有余粮呢?去年的时候蝗灾,地里的种子都被吃了个精光,本来打算等今年的粮食收成了,也好对付着过日子,但谁想,今年到现在大半年了,就没下过什么雨,庄稼都旱死了。”
“去年蝗灾闹得厉害,税收可免了吗?婆婆别见怪,我们是外乡来豫州不久的,没想到没了盘缠,又没了可以上工的地方,才弄成了这副样子。”寥应清道。
“怎么可能免了税收,非但没有免,还加了三层,说是皇恩浩荡,可谁又顾过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婆婆头低了下来,道。
这与容晚听说的却不同,去年她在山上,也听说河南欠收,陛下免了他们一年的税赋,怎么到了这里,却说还加了三层,其中的问题怕是比黑窟窿还要黑。
“哎,就是这些黑豆,也是前年存下来的,如今也只剩下半斗不到了,婆婆怕是也撑不了许久了,也就不留你们了。”
容晚望着眼前的这碗杂豆汤,不禁红了眼眶。
就是这样的情况,婆婆还分了两碗杂汤给了他们。
“砰砰砰!”门被敲得震天响!
婆婆赶紧起身去开门,却没想还没站稳,便被门外的人撞倒在地。
容晚快步将婆婆扶起,怒目瞪着来人,“擅闯他人住宅,你可知罪?”
“呵,治罪?”那人发笑,道,“在这豫州,还有人敢问我的罪?荒谬!”
“去,把这死婆子私藏的米粮给我抄出来!大人已经有令,任何人不得屯粮,你这婆子竟然敢公然违抗!我就是把你打死了,也是应该!”
随从瞬时冲了进去,一通翻找,只找到了那只剩下一小捧的黑豆,没想到婆婆说的半斗,也是骗人的。
“说,你把粮食藏到了哪里?”随行的人,瞬时将这一捧黑豆扔在地上,黑豆瞬时滚落了一地。
婆婆扑着要去捡这些豆子,却被那人用脚一粒一粒地碾碎。
“怎么你听不懂吗?张婆子,你欠了半年的税赋,还敢偷藏粮食,这般公然与朝廷作对,你可知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