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君问道：“你朋友明明很想删帖，他等了贴主一年的时间，终于等到了，百把块钱，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钱吧，你不愿意出这个钱，你朋友知道了，你怎么跟他交代？”
余阳中神色瞬间就落寞了，“他知道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倒是希望他能把我怎么样？把我狠狠揍一顿。”
燕文君察觉到了余阳中异样的神色，“不能把你怎么样？什么意思？你们两人闹掰了？”
余阳中叹了一口气，“警官，我刚刚跟你说了啊，他不在了！”
燕文君瞬间好像被喂了一只死苍蝇一样难受，这只死苍蝇，还是刚刚从粪坑飞出来的。
他刚刚确实好想听他说过反正他也不在了之类的话。
燕文君还以为，余阳中的意思是说他不在这里的意思呢。
没想到是说他死了的意思。
死了？
他不是很相信余阳中说的，那几个诱导大量网友前往别墅的回复，是他朋友回复的。
燕文君本来还打算去找一找他那个朋友呢。
现在还找什么找？已经没有找的必要了。
人死了。
那么那几个回复是不是余阳中那个朋友拿他手机回复的，已经无从考究了。
因为死无对证。
余阳中一口咬定就是他朋友拿他手机发的，他还真拿他没办法。
燕文君准备得那么充分才来见余阳中，就是想在他叙述他为什么会在贴子下回复那样的信息的时候，发现问题进而反驳他。
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燕文君心情变得很低落，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来之不易的突破性的线索带来的，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的朋友，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余阳中道：“去年八月初，在龙兴大道，晚上骑机车跟人飙车，在过一个急转弯的时候，车速过快，连人带车一起撞到了一棵大树上，当场死亡。”
“他那个人，喜欢机车，年轻嘛，为了耍酷，危险骑行，我说过他很多次了，但是他一点也听不进去。”
“出事那晚，他本来要来找我一起去吃饭的，结果他那些机车朋友一个电话就把他叫了出去，要是我再坚持坚持，一定要去吃饭，兴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为此，我还自责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事后再想起来，他那样危险骑行，飙车，出事也是迟早的事。”
燕文君道：“你的朋友，他叫什么名字？”
余阳中道：“杨海。”
燕文君记住了这个名字。
随后，就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余阳中仍是大气不敢出。
燕文君很丧气。
杨海死了，他就没法让他来跟余阳中对峙了。
更为关键的是，余阳中说的是不是真的？真的是杨海拿他手机回复的贴子？
燕文君根本分不清余阳中说的话是真的假的。
如果余阳中说的话是真的，这个线索也随着杨海的死断了。
如果余阳中说的话是假的，回复贴子的人，是他而不是杨海，但他已经彻底将此事嫁祸给了杨海，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或许还可以顺着余阳中这根线继续查下去，但是将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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