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迟尧交叠双腿,沉声道。
对阮娇娇说的,并非全部的理由。
事实上,除了第三次灵魂互换,以及和阮娇娇之间的相处外,他也在刻意压缩在公司的时间。
据白源光说,曾经有人试图在徐幸的饭里下毒,如果不是他们洗胃及时,恐怕这个唯一的线索就此中断了。
下毒之人,十有八九就是南齐山。
徐幸虽然什么都没吐出来,一力背下了所有罪过,承认了自己故意纵火,却没承认自己买凶杀人。
不过南齐山不知道啊。
案子拖得越久不开庭,他心里就越不安宁,认定警方肯定掌握了更多的线索。
人一旦失去了节奏,就会落入圈套。
霍迟尧想通过他,抓到银蛇的踪迹。
“对了——”
霍迟尧正要开口,一旁的店员笑着说了声:“太太已经准备好了。”
随后,唰一下拉开了帘子。
李肆正竖着耳朵听任务,却突然发现霍迟尧那边没有声音了。
他抬头,见哪怕董事会众人“逼宫”也喜怒不形于色的总裁,第一次失态地睁大了双眼。
他修长的五指不自觉捏在身侧的扶手上,身体前倾。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双凌厉的凤眸中居然荡漾开浅浅的喜意与惊艳。
李肆默默闭上了嘴。
随后,在看到立台上的女人时,也做出了一样的反应——
身体前倾,瞳孔骤缩,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一直知道霍太太长得漂亮,但跟在霍迟尧身边应酬久了,也不是没有见过什么女明星或者女企业家,初见阮娇娇的惊艳也慢慢散去。
记忆中更多的,是她百依百顺的姿态和永远温温柔柔的声音。
虽然不惹人烦,但看多了也腻味,毕竟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保姆式伴侣。
而现在,李肆终于知道,为什么霍总对太太的态度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她如同一只开启的潘多拉魔盒,曾经被存放在匣子里的柔美、娇俏、活泼和性感被一下子释放出来。
像是抛了光的珠玉,让人移不开眼。
台上,巨大的裙摆如同飘逸而梦幻的水母伞盖,又如同从那细细的腰间滚下的银河之水,铺满地面。
简单到极致的抹胸鱼骨前幅,展露这女人修长的脖颈和如玉的锁骨。
一头黑发被挽在脑后,用云朵似的层层网纱固定。
她眼下贴着两粒水滴状的碎钻,垂首敛眸的模样,如同教堂中的玛利亚画像。
店员骄傲地介绍:“这件裙子上绣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颗小珍珠,又用独特的硬纱作为裙面,才能达到这种将万千星辰印在裙上的效果。”
“不错。”
霍迟尧已经掏出卡:“这件我要了。”
阮娇娇挑眉,提着裙摆走下站台。
因为拖尾太重,她只能一步步靠近霍迟尧。
男人站起身,眼眸中居然带了些紧张的神色,声音轻到不可思议:“怎么了?”
阮娇娇遮住嘴巴小声道:“干嘛要买?只穿一次,租不就好了,家里也没地放。”
她在试衣服的时候看过价格签,比她那条八十万的红裙子还要翻了好几倍。
哪怕这是霍迟尧的钱,她也忍不住心里一揪。
更何况,他们马上就要离婚了,到时候这件婚纱要怎么处理?
——总不能是留着给许笙笙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