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到玉雪瑶跳楼的画面,阮娇娇急得团团转,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掏出梁恭给的名片,试探性地拨了上面的号码。
一直没人接。
她手脚冰冷。
不会是梁恭已经发现了玉雪瑶的——
不,不一定,从二楼跳下去不一定会死。
她仔细回想了一遍梁恭进门前的房间布局,又拖动进度条看了一眼。
一楼的小花坛种满了竹节秋海棠,应该能起到缓冲垫的效果。
阮娇娇提着的心放下一半,另一半仍然悬着。
——好端端的,玉雪瑶为什么想不开?
她明明都发现了隐藏摄像头不是吗?
还有梁恭,玉雪瑶自杀未遂,一定会引起他的警惕。
他会不会更加严格地看管她?
如果这样,她究竟怎么样才能把她救出来?
阮娇娇不是没想过直接把手头的录像放出去。
可一来,录像很容易被证伪。
二来,梁恭和玉雪瑶本身就是隐婚,且不说大众愿不愿相信,光是梁恭的粉丝就能把这事搅混。
阮娇娇手里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她不知道梁恭对玉雪瑶的掌控到了什么地步,但她第一次打电话试探,玉雪瑶可是无比配合地说自己要养胎,不方便见人。
说白了,现在玉雪瑶在谁手上,谁就更有话语权。
——必须要尽快到绿地公馆里去一趟!
阮娇娇捏了捏手指,下定了决心。
霍迟尧冷着脸回到房间,看到穿衣镜内可笑的身影后,直接伸手狠狠一拽!
打了死结的系带被硬生生扯断,霍迟尧随手把这团破布扔在地上,从上面踩了过去。
他打开笔记本,开始查那个徐幸的住址。
随后,带上手枪和车钥匙,出了门。
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阮娇娇听到动静,急忙来到窗边。
正好看到霍迟尧一甩而过的鲜红尾灯,在黑夜中划出两道残影。
这么晚了,他这是要去哪?
不是说胃不舒服吗?
阮娇娇有些担心,但她很快想到,霍迟尧什么都没对她说,估计也不想让她知道。
她坐在床上,许久不曾感受过的寂寥与哀伤,在浓重得压人的夜色中,卷土重来。
她还记得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霍迟尧连轴转,出差、开会、应酬,最忙的时候连着一个星期都没有回家过。
阮娇娇去过公司找他,被李肆拦在楼下。
她又不敢像别人一样跟婆婆告状。
且不说荣绮妍管不到霍迟尧身上,她们彼此的关系也不好。
反而会被荣绮妍讥笑,留不住自己的丈夫。
于是她转道去找了霍奶奶,打算看看她的情况还需不需要施针。
没成想,却在奶奶那里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霍迟尧。
他正和一个白胡子老头下棋,眼下有点乌青,但依旧看不出疲态,脊背挺直、姿态从容。
有种崩泰山而色不改的气度。
她去房间给奶奶按摩双腿,奶奶告诉她,阿尧为了请老爷子再度出山,已经连着下了两天两夜的棋了。
阮娇娇听得心里难受,既为霍迟尧不告诉她,也为她帮不上霍迟尧的忙。
按摩完后,她就借厨房煮了两碗参汤,忐忑地给霍迟尧他们端过去。
结果白胡子老头非但没有被打扰棋局的不虞,反而哈哈大笑,直夸霍迟尧有个会疼人的好太太。
阮娇娇听得心里又羞又甜,偷偷看霍迟尧的反应,结果正好和他的视线撞上。
那时候霍迟尧的眼神怎么说呢。
有防备,有猜忌,有淡淡的厌倦和不悦,也有一丝说不出的深沉。
总之,没有对她的行为表现出任何欣喜。
后来一块回去的路上,霍迟尧突然对她寒声道:“下不为例。”
阮娇娇回去想了很久才想明白,霍迟尧是在怀疑她故意安排了人盯着他,才能在老宅找到他。
从那天之后,她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恨不得画个圈把自己圈起来,不问不说不听,像个食堂阿姨,每天等着唯一的客人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