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此番大告成功后回临安,在政绩和圣心之上,定然又要压自己一头。
一想起这个可能性,庄玉星就忍不住气闷生郁,非得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心安。
被他记挂在心上的庄锦年,此刻已经日夜赶路到了江南腹地青州。
“殿下,探子来报,前方路被堵住了,殿下可要改路前行?”
被堵?
庄锦年无声皱眉。
前方就是青州,好端端的官道怎么会被堵?
他难耐地轻抚太阳穴,这段时日奔波劳碌,实在令他筋疲力尽。
偏偏安重华一味地赶路,每每他想要歇息片刻,便要被安重华义正言辞地堵回来。
如今眼看马上就要到了,却又遇到这种事,可不叫他心烦气躁。
“问我做什么,”
他没好气地挥了挥手,“这车队里头谁说了算,自去问她去!”
话语中怨气之重,实在令手下头皮发麻。
好在安重华自后出声,“是如何被堵了?山路泥泞,还是树枝挡道,亦或是官兵把守?”
那报信的忙道:“说是前方有官兵严加把守,不许任何人进出。”
安重华了然颔首,“既是官差看守,那便好说,只管驱车前去便是。有殿下在,整个江南谁又敢阻。”
被拍了一记马屁,庄锦年脸上却毫无笑意,甚至说得上波澜不惊。
若说以往,和安重华接触不深,他还会为安重华对他的赞许沾沾自喜。
如今和她一路南下,见着她对于洋那等狗官也能面不改色地赞美,便知她的口蜜腹剑绝不弱于自己。
更有甚者,她的表情之真诚,谈吐之深刻,表意之深远,远远超过自己。
难怪当初能将自己哄得团团转,竟让自己心甘情愿以美色去安清和手中骗取各种东西。
说不定当初她看自己,也跟看傻子一般好笑吧。
等回了临安,自己定要远离这个安重华,免得再被她当成掌中玩物,被她予取予求还自以为占了便宜!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马车缓缓停下,掀开车帘一看,竟是已经到了方才手下所说的官兵把守之地。
“前方何人,此处不许前行,速速停下折返!”
庄锦年照样坐在马车宽大的柔软的座椅之中,闭着眼睛装死,只等安重华前去交涉。
果然,下一刻安重清亮的声音响起,“马车内乃此次负责南下赈灾的四皇子殿下,我们刚从柳州过来,不知前方为何封路?”
听得她自报家门,看守在此的人迅速爆发出一阵兵荒马乱。
片刻后,一身着朱红官袍的中年男子满脸疲惫地快步小跑过来,“原是四皇子殿下的车驾,下官有失远迎!”
庄锦年撩开车帘,冷淡地点了点头,就算作是接见了。
中年男子登时一阵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