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颖初冷着脸,“方才父亲还对这门婚事颇为赞成,如今为何又心生悔意?
既心生悔意,便请父亲亲自去将庚帖和婚书取回,以免再有下次姚夫人找上门来这种丑事!”
安烁林脸色更红,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了。
他,他知错还不成吗?
见状,安重华终是微微叹气,“也罢,如今祖母的?仪需要二叔来打点,姚家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安颖初羞愧得双目都泛出盈盈泪光。
总是如此,安国公府大事小情都需要二姐来出面,她也会累啊!
看她这番神情,安重华安抚一笑,“区区一个御史而已,些许小事,不必挂怀。”
安烁林这才安下心来,心知她答应的事,便绝不会生变。
忙一叠声道谢,赶忙去前院招待钱家人去了。
事实上,要解决这桩婚事,还真不麻烦。
姚母缠着安颖初不放,不过是因为她性子软绵,入门后即便发现姚星谷是女儿身,姚母也有信心能压制得她无处诉苦。
今日见识到了安颖初的果决刚毅,她本就打起了退堂鼓。
安重华只需随意透露一丝自己对姚星谷身份的怀疑,就足以让姚家人自乱阵脚疑神疑鬼,忙不迭地将安颖初的婚书和庚帖送上门。
姚星谷甚至为此特意求见了安重华想要试探一番。
安重华见都未见,只打发了她一句话。
姚星谷听后当即怔愣片刻,一张脸青青白白变了个彻底。
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似羞愧得无言以对。
半晌才落寞转身离去。
自此之后,他的婚事总是诸多不顺,这都是后话。
只说钱家人吊唁完,钱运极又找了机会求见安重华。
“水云间起死回生一事,多谢郡主从中周旋。”
他这声道谢,情真意切至极。
那被安清和和飞仙楼死死压制的感觉犹在昨日,他寄信回桃城时,满以为即便是安重华也要费上一番心力。
没想到不过一日功夫,不过授意小丫鬟说了两句话,这件事就彻底解决。
甚至还让安清和这个商界毒瘤元气大伤,临安商户重新起死回生。
庄阳郡主的智谋和运筹帷幄的手段,实在令人叹服。
安重华淡然颔首,高深莫测的模样又让钱运极心中一阵激荡。
“经此一役,临安各商户之间已经形成商会,钱某不才,因跟郡主有几分交情,如今忝居商会头领一位。
日后郡主若有驱使,钱某定然鞠躬尽瘁,不敢有丝毫怠慢。”
安重华这才惊讶地看向他。
这倒是意外之喜,钱运极果然有几分本事。
她缓和了神情,又道:“方才在门口,钱二夫人不过是解围的戏言,你不必放在心上。”
她这话纯粹是好心,毕竟婚姻大事,虽是父母之命,可在她自己看来,两情相悦也很是要紧。
若钱运极本就心有所属,为了仗义相帮反而要将自己交代出去,可就不美了。
只可惜钱运极全然没领悟到她的好心,本还兴致勃勃。
听了这话霎时如一桶水浇了满身一般凉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