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呀快说呀!
安四老爷呵呵一笑,将庄飞云来桃城的事娓娓道来,又细细分析了安重华的桀骜不驯,和其中的可乘之机。
最后缓缓诱哄,“如今的皇子妃,安清和,那相貌还不如你,足见殿下并非以貌取人之辈。
她能将安重华踩在脚下,以庶女身份压安重华一头,你是安氏族长的嫡女,凭什么你做不得?”
安七娘被哄得满是雄心壮志,双目晶莹,双拳紧握,恨不得立时就扑到庄飞云身上。
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等殿下看上我,我定要那些人不敢再随意议论母亲!”
父女俩彼此对视,俱都看到眼中的胜券在握,彼此自去谋划不提。
但说安重华这头,赶走了屡屡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安四老爷,安重华才对上气势汹汹的庄飞云。
“岑嬷嬷受龙涛指使,在公堂之上当众颠倒黑白,抹黑于我,曹大人按律杖责有何不对?
难道要当着桃城一众百姓文人的面,因她是皇后身边的嬷嬷而明目张胆地包庇,才算得上忠臣?”
岑嬷嬷身子一缩,悔不当初地抹了两把泪。
呜呜,她就知道,安重华不是省油的灯。
谁若想从她身上咬下两块肉来,势必要做好崩掉一口门牙的准备。
当日龙涛要她做假口供,她就不甘不愿。
果真,不但一点脏水都没泼到她身上,反倒自己吃苦受累,挨了结结实实的三十板子。
如今这身老骨头,还在吱呀吱呀叫。
可怜她拖着伤残病体,还要跟着大殿下来卖命,再把安重华得罪一波,真是命苦哟!
庄飞云已是气得双目赤红。
在安重华面前,他一次又一次感受到挫败、屈辱、无力和无可奈何。
明明自己已经成功击败了她,让她狼狈逃出临安不是吗?
她已经不是大庄凤星、不是他的正妃,甚至不是安国公府最出色的女子。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脊梁还是像天山之上最坚韧的冰坚玉石,坚不可摧之余,还散发着夺目而璀璨的光芒?
他还没意识到,当他咀嚼着安重华的一举一动,沉浸在安重华带给他无比愤怒的同时,也无比深刻地品尝着她身上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这种难以自拔的迷恋和关注,是他从未经历过,也会让他在日后产生灭顶的后悔。
此刻他只凝视着安重华波澜不惊的华美面庞,一字一句质问:“岑嬷嬷是母后的人,更代表着本殿的脸面。
你胆敢不将本殿和母后放在眼里,如此张牙舞爪挑衅,可是做好了被本殿抛弃的准备?”
对,只要让她看到自己所作所为有可能的后果,她一定会弯下脊梁,彻底臣服!
庄飞云竭力劝说着自己。
安重华果然转过脸来,正眼看向他。
鬓边展翅欲飞的蝴蝶发簪,随着她的动作在浓如云雾的发丝间晃荡,显出惊心动魄的美。
明明是漫不经心的动作,却在一瞬间吸引住庄飞云的全部心神。
“如果做殿下的侧妃,要如此是非不分,如果做皇家儿媳,要如此卑躬屈膝,我安重华自请解除和殿下的婚约,还请殿下成全。”
什……什么?
庄飞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